虽还没彻底确认沈逾白的身份,却想不出对方骗自己有什么好处。
外界盛传早已病重的老夫人此刻却步履稳当,毫无病态。
母子二人走到一个不起眼的小屋门口,密集的咳嗽传来。
老夫人神情一变,越过崔明启推开房门冲进去,瞧见被子上的血迹,她心疼地哭喊:“平儿!”
崔夫人红着眼帮床上的男子拍背。
崔明启脸上爬满担忧,早没了在外的淡定自若。
那一声声咳嗽如同重锤一下下砸在他心口。
好不容易等咳嗽过去,床上的崔承平正大口喘气。
老夫人直抹泪:“我的乖孙怎么就得了这不好的病?”
崔夫人呜咽出声。
她恨不得替儿子受了这份罪。
崔承平却连动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好似随时会昏死过去。
崔明启顾不得再怀疑,按照沈逾白的嘱咐将两种药喂给儿子喝了。
没多久,崔承平就脱力睡了过去。
崔夫人轻轻擦着泪珠:“那位老大夫又不行吗?”
崔明启眉眼微沉:“连娘身上的旧疾都看不出来,更莫提治痨病。”
世人都传颂崔知州为了给娘治病,请遍各大名医,却不知得痨病的其实是崔家嫡长子崔承平。
崔承平是老家有名的神童,他也不负众望,十六岁中秀才,十八岁考入国子监,前途无量。
谁能想到二十岁那年惹上了痨病。
为了保住崔承平的前途,崔家人极力遮掩。对外谎称是老夫人得了痨病,长孙崔承平伴祖母床侧侍疾,既全了孝道名声,又能借机请大夫医治。
他们请的大夫多,怕走漏风声,就让他们先给老夫人诊治,能诊出老夫人头痛旧疾的大夫必定医术高超,届时再让其医治崔承平。
几年来,能被带到崔承平面前的大夫一只手数得过来,消息自然被封锁了。
崔夫人脸上露出一股绝望:“承平身子越发差了,今日连清粥都喝不下。”
再这般下去,撑不了几日。
可这话她不敢说,也不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