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过了一刻钟之久,老夫人才缓缓开口:“听闻你与殊儿昨夜归府甚晚?”
“回老夫人,确实如此。”罗诗杳站着回答,老夫人丝毫没有让她就座之意,她只能继续站着。
老夫人的面色如同坚冰,是从未有过的冷淡:“自打你踏入将军府,府中便未曾安宁过,风波连连……”
“你不要仗着殊儿宠幸你,凡事由他兜底,就可以胡作非为,连让将军府蒙羞之事都敢做出……”
“你不过区区一介妾室,更要时刻铭记自身身份。”
她言辞犀利,却又点到即止,并未过多深入地说下去。
罗诗杳越听心越紧,听老夫人这话里的意思,显然已经知晓了昨晚所发生之事。
“是,妾身谨记老夫人的谆谆教诲。”她脸上努力维持神色不变,口中毕恭毕敬地答道,没有流露出哪怕半分不满情绪。
事实上,此时此刻,罗诗杳的心中却是非常不悦。
明明是他儿子仗着权势强逼她入府,凭什么就不允许她反抗、想法子逃离出府了?
果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不公平,不公平……罗诗杳在心里呐喊。
“明白就好,下不为例。”老夫人闻言,按紧自己手中的菩提珠子,话语中满是深意与警告,“倘若你以后仍不安分守己,妄想在将军府兴风作浪,老婆子我绝不轻饶。”
罗诗杳听明白了老夫人的弦外之音,低头轻轻应了一声:“是。”
老夫人见她答应得痛快,很是怀疑她话里的真假。
于是,一双浑浊的眸子冷冷盯着她,再次警告,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罗氏,你近来的所作所为实在令人大失所望。”
“人啊,贵在有自知之明,切不可肖想那些本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你且记着,只要老婆子我还健在一日,这将军府的规矩便容不得你肆意践踏。”
“为了让你好好反省自身,从即日起,你就去佛堂抄录经书,修身养性,直至浴佛节为止。”
“待你抄录完毕,需将所抄之经书亲携至寺庙,供奉于佛前,以表你悔过之心。”
罗诗杳咬着下唇,眼中闪过委屈与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