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沈南则走后,汪任进来向萧元炽呈上名册:“陛下,两宫太后钦点的人员名额,还有朝中重臣及家眷随行的名额都在其内。瑞王殿下嚷着要温夫人也随行,您看是否要添上?这回随行不少青年才俊,陛下若要为温夫人挑一挑,也是个好时机。”
萧元炽乜斜了汪任一眼,语气听不出情绪:“你倒挺会自作主张。”
汪任慌忙跪下请罪,陛下这话应该是准了吧?不过怎么感觉背后凉飕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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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眠从承明殿出来就一直魂不守舍,她心神不定地不住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先前看到的那一幕在脑海中翻来覆去地回想。
是她想念出现的幻觉,还是内心里不肯相信夫君是真的不在了。
她的脚步越走越慢,最后停下,回头看去。
她要在宫道上等一等,再看一眼那个男子,看清楚他的正脸。
可等了许久,也不见里面有人出来,倒是知雨寻了过来,说姨母见她一直没回有些担心,让她过来看看。
温眠苦笑一声,也许真就是一场幻觉罢。
“走吧,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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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南则刚走出来,见前面正有两个女子离去,其中一个不是宫女穿着打扮,她一着浅丁香色的裙子看着淡雅,身姿绰约,走在晚霞的余晖里有种独特的韵味。
他不曾多看,转道去了仁寿宫拜见姑母沈太后。
他的姑母和妹妹都在为去避暑行宫而做准备,且都兴致勃勃。
沈南则却想到他那位已故弟弟留下的遗孀还不知下落何处。
沈太后见他心事重重,安慰道:“自远,不是说已有了眉目吗?兴许等我们从避暑行宫回来就知道她的下落了。”
沈南则只沉默地点了点头。
是有了眉目,是从蛛丝马迹上查到,那位遗孀失踪前似乎有了身孕。
一个弱女子怀了孩子,处境只怕更艰难。
沈南则回到齐国公府自己的院子。
他在月光下又翻开了那本旧手札。
当初他停在了那一页,那几个“哥哥救救我。”的字迹上。
在遥远的记忆中曾经是有那么个小女孩也哭着冲着他喊“哥哥救救我。”
虽然他们兄弟二人从未见过,但曾遇到过差不多的事,也算是种缘分。
沈南则翻开下一页。
“这是一个有趣的体验。她对我很依赖,喜欢亦步亦趋的跟着我,就好像是雏鸟,不安又惊恐。看到我时便能安静地蜷缩成一团。她才十四岁,未及笄,院子里便迫不及待让她出来见客,想让众人在她及笄之夜投掷千金。她很美,美的很脆弱,美的让人容易生出些破坏的妄念。可她唤我‘哥哥’,我喜欢她看着我唤‘哥哥’时的神情,那种信赖和笃定就好似认识我许久了。虽然赎她出来费了些功夫,不过比起平静无波的日子有意思多了。”
沈南则觉得自己该停住不能继续往下看了,可就像是无形中有种莫名的牵引,使他控制不住地又翻了一页。
沈南则闭目用力合上手札,可脑海中朦胧之间似乎在勾勒着一个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