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爆出一阵哄笑。
吴大通显然是拿鲍老杆打趣。他此刻身为俎上鱼肉,却生死不惧,谈笑骂人,骨气也当真可以。
鲍老杆更加恼怒,狠狠一脚踢在吴大通的腿弯里,吴大通站立不稳,跌卧在地。
人群里,有人用讥讽的语气,阴阳怪气地说道:“踢翻了一个不能反抗的人,好本事啊,好本事。”
鲍老杆扭过头来,瞪着眼睛。
但是他没找着是谁在说话。坡上坡下,远远近近,坐了好几十个人,也难以判断声音是从哪个人堆里发出来的。
鲍老杆更加恼怒,喝道:“有种的站出来说话,吴大通勾结乱党,死有余辜,打他是轻的,一会还要抽筋扒皮,谁要跟他朋比为奸,也是一样的下场。”
那颔下留须的姓孙的人,面对鲍老杆说道:“鲍兄,这话鄙人就不明白了,要说吴大通勾结乱党,原本有官府治罪,怎么咱们江湖中人,也替官府出这个头了?”
“孙一樽,你名叫孙一樽,只懂得喝酒,醉生梦死,哪里懂得官面上的事?我告诉你一件事,段先生已经被官家委任为剿匪游击团团长,缉拿盗匪,正是份内之责。”
忽然人群里那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又叫起来,“不好啦,段屠龙是官家的人,要把大家都抓起来。”
这话一出,立刻引起一阵骚动。
很显然,今天来到桑树坡的江湖汉子们,相当多都是盗匪,若是深究起来,只怕有一半人算得上缉拿对象。
有些人站起来身来,乱嚷嚷,“那咱们就走吧。”
鲍老杆厉声喝道:“不许胡说,今天段团长是来请大家共议大事的,各位稍安勿躁,谁敢再扰乱视听,先把你抓起来。”
他用眼睛扫视。
但是这声音到底是谁发出来的,实在难以判断。
人群乱哄哄,风沙又大,声音听起来很难寻找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