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允下笔微顿。
抬眸,眼中闪过无奈之色。
“申王后是刚烈之人,申候也是疼爱子女……但是莽撞了。”
风允记起,历史上,就是因为此次,而引起了西周之祸。
沉思片刻。
风允道:“蛮娃,去寻伯服世子来,允有一琴谱,交给他。”
“诺。”蛮娃摸不着头脑,不知晓风允为何会在此时提起伯服。
伯服自从烽火台后,每日还是来风允此处学字,方才伯服才离去……
不多时,蛮娃归来。
却听。
“风子,伯服世子去了天子处,天子言这几日伯服需跟随天子,筹备立太子之事,无暇来您这。”
风允闻之,点头。
“是了,如今申王后自离丰镐,天子如何不能立太子呢?”
望向已经入夜的天空,繁星点点,气运流动,彰显着安定祥和之意。
可这安定之下,暗流涌动。
“随风潜入夜……”
玄道异术!
观卦——下地上风,随风入世,是为福灵心至,一观天下之术!
临卦——下泽上地,润入无声,是为亲临其境,万物皆我之术!
风允居于殿内,周身涌动玄气。
蛮娃见之,自觉在门口护卫,莫看他身躯高大,看似笨拙,实际上,以山野为生,他灵敏十足,对外界风吹草动,都能准确预判。
“嗖!”只是一枚石子,远处欲探究风允作何之细作,就被击中眉心,晕厥过去。
而屋内,已经是玄气弥补,将风允裹在其中。
至于风允此时,其意识随风而起,潜入夜中。
一点灵光晃动,不被世人所知,但他却能一观丰镐之中,知晓世人之事。
周宫之内——
风允的一点灵光,随着风,欲坠入其间。
而宫殿中,天子正站于伯服之前,手抚其顶。
嗡!
大周气运在前,风允再近,就将受到警示。
但……
“九鼎与《周礼》相争,大周气运在吾眼中,已有了漏洞。”
风允叹息。
天子此行,却是让大周的气运处在一个最薄弱的时期,其将外强中干,展现得淋漓尽致,大可称一声赌徒也。
呼…
一阵清风,风允的灵光就绕开了这浓郁的大周气运,寻找薄弱之处,潜入了殿内。
亲临其境!
殿中的万事万物,都真切不已,风允皆可观之。
而他也随之降临在殿中的一尊凤鸟灯台上,灵光注视着殿中的天子与跪坐的伯服身上。
耳畔,因万物皆我之术,可闻殿中之声……
“伯服,伱可喜风子?”
天子站在伯服身后,伯服方才正被考校所学,身前多是一些简单的识字之物。
而矮桌的正中是一卷帛书,是祭祀问天的祭文,虽然简短,但却复杂,生涩,是为太子的必言之物。
“喜欢,伯服喜欢风子。”伯服看不见天子的脸,而天子也面无表情。
似乎只是在诉说。
“风子是一位了不起的贤德者,他的人道之言,让人赞叹,当为后世流传。”
“即使如今人道之言方传,但周国之中,心向玄门者,数不胜数。”
“你喜欢风子,这是肯定的。”
拍拍伯服的脑袋。
“你此时,还不知道人世之险恶,为高位者之难堪。”
“人道虽好,却只利族,而不利我等君主啊。”
这是天子第一次直面地评价风允,但却是对伯服所言。
伯服不懂。
“父王,您不喜欢风子?”
天子摇头。
“身在此位,若论喜爱,怎能成就君主之道,唯有适合与否,方才是君主之心。”
“伯服……不懂。”伯服不解地抬头,望向天子,却只能看见天子那黑暗无光,暗藏无数杀机的眼睛。
“啊!”伯服惊叫一声。
但下一刻,天子就抬眸,让烛火灯光,照在了他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