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微愣,思索不停。
越思,越无力。
战事重要?
可民心不得,瘟疫不绝,楚人如何战。
民心重要?
可战事在前,苦苦相逼;瘟疫在后,势头凶猛。
瘟疫重要?
可……
楚君低头,他第一时间就封锁了瘟疫之情,至今,民间无有所知。
“风子,莫不能同时解乎?”
楚君恳切询问。
风允摇头。
“楚国一体,此三者如病,外力虽能治,但此时三病不同因。”
“其战事,褒响之死为因,天子以瓜分楚国为利,诸国以大义群起而欲攻。”
“其民心,代国而罪为因,蛮夷之称呼无可辩驳,尊祖之情绪高盛但缺德。”
“其瘟疫,尚不知因……”
“病不同因,药不同服,以避免药性相撞,病情加重。”
“而多病缠身,外力也损人力,其人之余力,也有尽时,尽则亡。”
“此时,应治根本,以行运气,解一病,腾余力,助而治他病。”
闻言,楚君讷讷。
“那先解战事呢?”
瘟疫……庶民之死,又何妨焉。
甚至是,如果能救楚国,对于权贵来说,利用瘟疫,杀退敌军,又有何妨!
但瘟疫之事传出,楚国之乱,不亚于战,此法不到终时,不当用也。
风允蹙眉。
“害而偿命。”
楚君眼中微怒。
芈月哭泣道:“风子,月儿不要阿父偿命,月儿愿意为阿父去……”
“月儿…”楚君触动,摸摸芈月的发髻,柔声道:“阿父不会去的。”
风允自然知晓楚君不会去为褒响而死。
何况他死,也无法消弭这件事对楚国带来的影响,诸侯很可能也会用另一种方式控制楚国。
但这不是风允想要思考的事情。
风允道:“楚君想解战事,但余只想解瘟疫。”
“或许对君来说,楚国是您的一切,而公主月,愿意为您而罪,您愿意为楚国而对外。”
“看似英烈感人,为国为父……”
“可实际上,这样的情绪,是无关对错,只有亲疏之别,不公正,却有理的。”
风允目光淡漠,说着楚君不喜的话。
“对允来说……为大庭国人,不说在大庭时允如何,可如今大庭已亡,允已经是无国之人,何国兴亡,对允无异,允在意的是自己无国之后,人这个身份。”
“人…这片大地上皆为人,不管是何国之人,或氏族、庶民、野人、奴隶、都是人。”
见楚君蹙眉,风允止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