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秧站在人群里,看着迎面而来的队伍。
领头的新郎官面色微白,骑着高头大马,身上背着红绸花,嘴角扯着一抹僵硬的笑容。
身后的唢呐声高亢悠扬。
跟在后头的花轿被风吹起一脚,露出一双红色绣花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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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轿后头,红衣小厮丫鬟们豪气地撒着铜板和喜糖。
孩童追逐着伸手。
“阴阳和合,生生世世,给我糖!”
“生死相随,不离不弃,糖!”
……
汪家豪气,家家户户有喜酒。
虞秧只站在那,也得了瓶贴着红囍字的酒。
她掀开酒塞子闻了闻,“桃花酿。”
桃花,红雨。
她松开手。
壶落在地上。
清脆一声响,夹杂在满街的恭贺声中,没有一人回头。
夜深。
新郎新娘拜了堂。
但席面还没上。
管家时不时来赔不是,推脱这出了毛病,那出了事情,总之就是要留宾客们不醉不归。
在场的宾客没有一人离席,皆称今晚要畅饮到天明。
所有人都很明白,傍晚那场迎亲,,不过是做给上头看的。
阳婚才在黄昏时,阴婚,该在子时。
喜事正要开始。
杨家。
一身嫁衣的杨晚凝穿上了鞋,惨白着脸走出了家门。
门外,停着迎亲的队伍。
纸马,纸人,以及一副绑了红绸的棺材。
只有中央的花轿,红的刺眼。
“新娘子,上轿。”
杨晚凝浑身僵硬,血液直冲脑门,她恐惧着摇头。
“不,我不嫁,我不……”
喜婆笑道:“杨姑娘,向夫子会替您母亲坐高堂。”
杨晚凝突然止了声。
她红着眼转过头,看着喜婆,又看了看那掀开轿帘子的空轿子,泪水吧嗒一下落在了嫁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