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既毕,妇乃披诚而言:“实则非吾心之所向,乃吾父母之意也。
于君家,食宿皆优,然彼辈以君之居所与城中巍峨高楼相较,犹觉简朴有余。
是以欲于城中置宅,图谋发展,迁居繁华之地。
吾归君侧,实乃心之所愿,无悔无怨。
为君诞育后嗣,日享安逸,美食佳肴,亦觉生涯可乐。
然父母相迫,言若不为弟购宅,则责令吾与君决绝;若不决绝,则欲断父女之亲。
吾心不忍失双亲,故有此言。
然君请宽怀,吾心唯向君,爱意拳拳。
汝等若欲断亲,吾反乐其成,免其岁月悠长,日日于吾家噌食噌饮,无有休止。”
穆常闻妇言,心颇感慰。
然此事屡发,穆常深叹女子变色之速,毫无道理可言。
经数度喧嚣抚慰,穆常心暗自思:汝此妇,吾实则亦有所不欲矣……
心虽如此想,然终不忍出言伤妇心。
盖因一日夫妻百日恩,况妇方十八韶华,委身于己九十老翁,己已大得其益,故些许委屈,于穆常而言,实微不足道。
然屡经纷扰,穆常心亦疲矣。
此刻,听妇温言软语,却深知其变色之速,犹如瞬息之间,未尝有先兆,全无理可寻。
抚慰之后,似颇通情理;怒时,则依然无理可喻。
非但妇闹,穆常之父母亦扰,命其制棺,而此亦不惬,彼亦不满。
村中老者于棺事亦然,虽定制已毕,犹百般挑剔,或言材劣,或云裂损。
穆常岳家更闹得欢畅,然窥穆常年虽九十,体犹壮健,恐不敌之,故日遣妇来闹,未尝稍息。
此番事再起,穆常慰妇后,心无奈而叹:
“汝等何能勿闹?如庄稼安然生于地,如牛羊驯顺食草眠息,岂不善哉?吾真欲将汝等植于地,畜于圈,使安然度日,何须日日纷扰至此!”
穆常非妄念频生之人,然此念萌生,不禁神游物外。
深叹育人之艰,迥异于耕田牧畜。
倘使众人皆能顺服无哗,不起纷扰,犹禾稼之悄然滋长,牲畜之安然啮草,则虽汝等不勤四肢,吾亦欣然为汝施肥芟草,供汝以甘美草料。
穆常正在遐想,脑海中却传来声音:“叮!恭喜宿主,激活牧场系统!”
系统?穆常闻之,陡然一惊。
其虽寿高九旬有余,平生苦守田园,躬耕畜养,然精神娱乐未尝或缺。
于劳作之余,闲暇之时,亦常有听书之雅好,故系统之说,于他而言,并不陌生。
穆常忽得系统,心甚惊奇,然亦不以为异。
盖知天地间未知之事浩如烟海,小说中既可虚构此景,则此事真实显现,亦不足怪矣。
然小说所述,皆云死后或重生,方获系统。
穆常心疑,吾尚未陨命,何以系统已至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