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使沉默了，他们的主人只有一个，位居一切之上的天父，但显然，莫娜口中的主人绝非天父。

“你堕落了！”

“不，是你被虚假的谎言蒙昧了双眼。”

双方的交流十分有限，各有各的道理，又都不擅长用语言来说服对方，各自竖起圣枪行礼，保全对方最后的颜面。

轰！！

两道白光轰鸣碰撞，枪尖相交的瞬间，爆发刺目光芒，伴随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狂暴的声浪冲击波肆虐而下。

大理石地面裂开一道道缝隙，壁画上的色彩也在颤抖中逐渐剥落，周边的彩色玻璃窗更是瞬间粉碎，玻璃碎片四溅，被狂暴气流裹挟，流星雨般打向大教堂四周。

神职人员们艰难支撑结界防御，力保大教堂不受损伤，可随着战斗越发激烈，溢散的能量波动越来越强，他们渐渐力有未逮，没一会儿就被抽干了体内魔力。

墙壁斑驳，遍地狼藉，曾经的神圣与庄严在此刻化为一片废墟。

两道白光身影在教堂内穿梭，羽翼洁白，金色双眸冷漠无情，各自披着一套由圣光凝聚的战甲。

在一次错身而过后，纷纷停下。

双方达成共识，继续战斗下去，遭殃的只会是大教堂，不如去教堂外的广场分出胜负。

“霍奇森，撑开结界！”

天使冷声开口，振翅穿过墙壁上残破的窗户。

广场上空，莫娜竖起长枪等候，见天使落位，黄金色圣枪划出一道耀眼光芒，纵然有所收敛，亦蕴含着毁天灭地的圣光波动。

白色圣炎花瓣一般落下，肃杀之气交织，因重压而粘稠的空气令人窒息。

月光下，大教堂直指苍穹的尖塔被削去，两道白色身影在空中交错翻飞，炙白枪影密集层叠，震得大教堂尘土飞扬，摇摇欲坠，俨然已经到了倾斜坍塌的边缘。

就这，还是几个白胡子老头加入结界防御的结果，不然早就塌了。

教堂四周，结界层层笼罩，偏转光线、隔绝声音，使得教堂外的市民无法看到天使内斗的画面。

韦恩站在破破烂烂的教堂内，思维捕捉周边战栗的空间，暗道一声邪门。

莫娜还有所收敛，并未全功率输出，对面的天使也强得离谱，绝非一般的普通货色。

胜负突然有些难以捉摸了。

“魔鬼，教堂因你而毁，你要付出血的代价。”

霍奇森怀抱黄金律圣经，即便周边已经没人，还是不忘坚守人设，张口魔鬼，闭口魔鬼，势要将自己身上的黑锅甩在韦恩身上。

“行了，别演了，谁是魔鬼，你我心里有数。”

韦恩眉头一挑：“我的确来自教皇国，你的劣行教皇他老人家都知道，你猜猜，教皇国的大军还有多长时间就会抵达？”

霍奇森眼眸骤缩，他的谎话只能骗过一时，一旦教皇国的大军抵达，前期所有的准备都会付之一炬。

不能再等了！

霍奇森抬手铺开生命力场，一派圣洁的光芒笼罩韦恩所在的位置，将他拖进了遍地云海的白色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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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似于韦恩曾见过的天堂，霍奇森曾持黄金律圣经和天使签订合同，有幸进入天堂，将自己的世界打造成了天堂的模样。

不能说叫野心，那太夸张了，应该叫致敬。

见韦恩一脸迷茫立在云海中央，霍奇森心下大定，一边操控韦恩的感知，一边问道：“教皇国的大军什么时候到，有多少人，有哪些名声在外的强者？”

“整整七位天使，他们为了邪神而来，你们的野心和目的早就暴露了。”韦恩呆愣道。

“这不可能，他们不可能这么快就反应过来。”

“有卧底出卖了你们。”

“那群混蛋，说好了向嫉妒之主献上一切，他们也因此找回了理智，结果还是做了叛徒！”霍奇森闻言怒不可遏，张口便是一通臭骂。

就在这时，两道红芒逼近，灼热气浪扑面而来，惊得他急忙挥袖，重组物质构建一道圣光屏障。

轰！！

热视线贯穿圣光屏障，霍奇森没有来及闪避，白色胡须烧掉大半，乌黑焦糊无比狼狈。

他惊讶看着韦恩，不明白生命力场为何没有生效，就算对方是传奇法师，也应该以生命力场对抗才能免于感知被操控。

“你是什么东西？”

“我是谁不重要，关键是你小子……”

韦恩嘴角勾起：“原来是嫉妒魔王的信徒，好一个忠心耿耿的卧底，三十年又三十年，再过几年你都能当教皇了。”

霍奇森脸色铁青，冷声道：“那又如何，所有人都知道，你才是魔鬼，你今天死定了！”

“桀桀桀桀————”

韦恩爽朗一笑，抬手从胸口掏出一枚半成品的贤者之石：“如你所愿，我当一回魔鬼又有何妨。”

黑光之光冲霄而起，黑色羽翼在韦恩背后舒展，手脚延伸拉长，苍白的皮肤上绘有地狱的七宗罪神曲文字。

————

轰！

两道白光激碰，短暂僵持后，一道身影极速坠地，在教堂前的广场中央砸出一个大坑。

热浪腾腾而起，蛛网裂痕一瞬铺开，碎石和气浪迸射四方。

天使拄着圣光大枪站起，脚边的泥土被高温灼烧，岩浆一般缓缓流动。

她骇然看着高空中的莫娜，同样是有所收敛，对方的力量远远在她之上，另有一股深不见底的能量蛰伏，每每她爆发全力，莫娜都能用更加强大的力量还击。

同为降临人间的天使，大家都因思维不全且缺少肉体无法发挥全力，凭什么你这么厉害？

天使心头隐隐有了答案，对方的阶位比她高，翅膀更多。

转而一想，太不合理了。

如果是高阶天使，不该被魔鬼轻易控制，哪怕魔鬼持有黄金律圣经，高阶天使也能通过免责条款随时撕毁合作契约。

再者，这位高阶天使已经堕落了，不该存有如此强大的圣力。

天使想不通，为了天堂的荣耀，周身燃起圣炎，强行召唤更多的力量降临，身上的铠甲蒙上一层圣意，隐有黄金律圣言熠熠生辉。

“乌姆尔，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