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华老二将圣旨的“点睛之笔”念出,张万年也跟着点了点头。
“会死人的!刚刚经历了饥荒的国家,怎么承受得起这样重的赋税?富人倒还好,那些种地的百姓们,不少可都是背着债,本就一年辛苦下来,还了债后就不剩多少口粮了。再交那么多税,就真的什么也不剩了!”
如此荒唐的政策,华老二很难想象这登国皇帝脑子是有多迂,他粗略了算一下:单单是一个东莱县的税收多加三成,就足足有万两白银了,虽说东莱是一个交通枢纽,有许多缴税大户,但就算是普通的县,多收了三成税也得有几千两白银!而登国,足足有大小三百多个县,在不考虑会饿死多少人的前提下,这税额简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所以,我才想用抄史家的钱,去顶掉税收。”
张万年突然认真了起来,恍惚间,他好像从来也没跟华老二“嘻嘻哈哈”过,他目光之中满是决绝。
华老二看得出来,这并不是商量,而是命令。可他听说了张万年做此事的缘由时,却是一身轻松,将圣旨恭敬卷好后,平静地向张万年问道:“真没想到,张大人竟如此心系百姓。”
“我是什么样的人,无需多言,请君多品,这件事我想你不会拒绝,毕竟一个愿意白给穷人治瘟病的好人,怎么会面对着无数穷苦人的生死无动于衷呢?”
张万年也变得很平静,这一刻,他仿佛卸下了所有的伪装。
华老二点了点头,又问道:“只不过东州八十县,如果加三成怎么着也得有三十多万的税,就目前的史家,真的还有那么多钱吗?”
张万年摇摇头:“史家的家产变卖,顶多还能有二十万。税,无论如何都是要加些的,只有一年的时间,我就是再怎么贪,也贪不出那么大空缺的。”
张万年的说辞,使华老二觉得一阵好笑,他从未想过贪官的嘴里会说出这样的话:“你做贪官不会都是补税去了吧?”
这一问,张万年沉默了,并没有承认只是依旧摇摇头回道:“无可奉告,我只能告诉你,官场水很深,我其实挺穷的。”
“罢了,我慢慢品,那十万两白银的空缺也绝非小数呀,不如,我问邓家先拿点?哎,要是食伤楼没着火,我那还有一万三四千呢。”
华老二一阵惋惜,心疼极了。
张万年先是笑了笑摇摇头:“不可能的,邓家无利不起早,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拿出那么多钱来?”又很是诧异地问道:“你有那么多钱?你食伤楼的税收账我看过,你哪来的那么多钱?”
华老二两手一摊,却道:“无可奉告。”
“这里是交通枢纽,你难道利用着邓家的手段,往坚国偷偷做走私了?这可是大罪!皇上可三令五申禁止私自向坚国走私货物!每一次向坚国出口的货物那可都是经过严格把控的!”
张万年突然露出了震惊的目光,指着华老二就是一番普法教育。
这番话显然是猜中了华老二的行径,华老二万没想到这张万年竟然如此机敏,没经过许多提示就猜到了他所作所为,只好尴尬一笑一摆手:“反正是一场大火我破产了,现在就靠收点贿赂和海鲜加工厂活着了。”
华老二打着哈哈,张万年却是瞪着华老二许久一动不动,瞪得华老二是浑身直发毛,就在华老二忍不住想要躲避张万年的目光时,张万年又突然开口说道:“罢了,以后你最好别做这种事!”
见此,华老二才松了口气,立马转移了话题:“没没没,我没做过,话说,咱们这皇帝陛下怎么就突然就要加税收,又要扩军的?真要北伐不成?”
一问到这个,张万年就一脸忧色:“北伐是一定的了,先皇和坚国的交锋中屡屡受挫,新皇上位后已经是不止一次表明想将坚国的仇报了,更是不止一次表明他想要整个天下都归入囊中。”
华老二两手一摊,却是无语至极:“好好的日子不过,非打仗。”
面对华老二的吐槽,张万年并没有太在意,而是站起身道:“行了,没时间和你瞎聊,今年的税啊,穷人的税就算了,剩下的十万两,就从那些买卖人身上扣吧,全当是替史家积德了!张伯我就留在你这了,等老阉人和皇上把这事办好,你们就给我好好捞钱就完事了!我先走了,大过年的还得忙公务,真烦!回家了回家了!不用送了。”
说着张万年便往内堂外走去,华老二听着张万年滴哩咕噜地说了一大串,其中夹杂着“老阉人”三个字,忙问道:“谁是老阉人?”
只见张万年头也不回地回应道:“刘瑾,死太监一个,皇帝安插在我身边的眼睛,还以为我不知道真实情况,天天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