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 八年过去了。如此守候, 沉淀下来的感觉, 让他更加看清了自己的心思。

他爱刘思思, 爱这个女人。也只认定她, 对她的爱慕越发的浓烈和坚定。

“后来呢?” 久默不言的李松泽怔怔地看着他, 眉宇之间的沉重没有半分松动。

林学东转向他, 眉眼眯弯。墨澈的深眸里面, 带着星星点点的笑意。 “一年前, 我被家里头逼婚, 对象就是曾梓言。那些烦透了的相亲, 让我不得不去重新审视爱情和婚姻。也因为如此, 我意识到了自己过去这八年有多怂。常言道,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但我在那一刻, 决定要将这份深藏的心意表露出来, 不想错过自己心爱的人。”

小主,

闻言, 李松泽眸子里的墨色加深, 俊眉随之轻蹙。他撇开眼睛, 望向窗外夜幕下的沥雨, 觉得自己的心好混乱。

是啊! 他跟刘思思从相知相遇, 到后来的相爱相守, 感情是深厚的。岂能说某次的误会或者某人的挑拨, 就轻易被摧毁和磨灭掉的了呢?

思及此, 李松泽脑海里浮现出每次受伤, 刘思思泪目中的不舍和纠结。

纵使凄然惆怅, 但她望着林学东的眼神里, 始终隐着连她自己都没发现的脉脉情意。

那一晚, 在彩虹桥下。她捂着他的眼睛, 拒绝自己隐晦的表白。

她说不要那样看她, 她还说他们不合适。那是失忆前。

前一天, 在办公室里。她说需要时间, 在没弄清事情原委前, 不会接受他的情感。那是失忆后。

李松泽心里苦笑, 他怎么就不明白了呢?

自己一根筋地埋进去, 除了她, 心里容不下别人。而刘思思和林学东, 他们又何尝不是心属彼此?

所以, 他成了空气中飘游的微尘, 可以存在却不瞩入眼。

“半年前的一次差旅, 我鼓起勇气跟思思表白, 以结婚为目的的求爱。很感恩, 她竟半将半就地答应了, 或许是那八年的相识助攻了吧。从表白到领证, 我用了不到十天的时间, 势要将过去流失的光景补回来。思思她单纯, 内敛, 不喜张扬。所以, 我迁就着她的情绪, 照顾她的感受, 答应她在婚礼前保持隐婚的状态。”

林学东凝着情绪明显低落的男人, 眨动了下眼睛, 继续道。“婚后, 我们俩的小日子过得很愉快, 正计划要生孩子。可是, 家里因为求着要跟曾氏联姻, 明里暗里的排斥思思。我一个不留心, 给曾梓言钻了空子。自从她加入了林氏, 思思便一直受到抵毁, 中伤, 甚至算计。因为我, 和家里的反对, 思思受到了很多莫须有的委屈和伤害。”

他没有提及那落在曾梓言手上的把柄, 绷紧的下颚像在压抑着内心起伏的情绪, 眸子里的懊悔深浓。“把思思冷着, 甚至藏起来是为了保护她。要掰到曾氏, 我假意和曾梓言订婚。借此争取时间和筹码, 去清除横在我和思思之间的障碍。但, 尽管如此, 我还是低估了女人的嫉妒险恶。曾梓言有陈美媛的势力撑腰, 变得更加肆无忌惮。她们给思思打了避孕针, 给我下迷药, 勾引不成就给思思制造诸多误会, 卑劣手段层出不穷。思思出车祸之前, 曾私下找过律师, 她要跟我协议离婚, 坚决要离开我。”

疼痛在心里蔓延, 如果不是那个惊雷雨夜里, 两人共眠的通话。他也不会察觉到女人的异常。

刘思思竟然躲着他, 还偷偷雇了律师办理离婚手续。或许, 就是在那个时候, 她面对情感的打击, 碰巧又遇上李松泽抛出的橄榄枝, 所以才有了两人朦胧的交集。

离婚二字就像把锋利的匕首, 每每想起, 它都会扎进自己的心脏。

生生地剜走一部份, 带来锥心之痛。然后, 整个人都变得极不好受, 荒凉, 惶恐, 无措, 惊惧, 绝望, 寥无生机。

林学东痛苦地闭上眼睛, 黑浓的睫毛在眼睑下轻颤, 心中忏悔。

是他, 让刘思思受了委屈和伤害。

也是因为他, 将李松泽无辜卷入了感情的旋涡。

轮椅上的男人眼皮控制不住的跳动, 看着脸色明显白了几分的男人, 听着他娓娓道来, 心脏不由地反覆收紧。

心疼那女人的眼泪, 怜惜她的倔强。同时又无比的安慰, 因为每次她伤心痛苦的时候, 自己都能陪在她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