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远处的那熟悉的身影，再看眼前的服务生，一个罗甸拍卖场的金面拍客，一个在这种酒会上谈笑风生的人，为何下意识中，会有和服务生一样的动作，手臂微屈，身子微侧。

看着两个酒杯相撞，那个熟悉的身影就要离开，林子寒急忙起身，匆匆地穿过自己眼前的几人，向着那个人影追去。

“我一定见过他，在很早之前就见过。”林子寒一边追，一边回忆自己的在南都的朋友，回忆自己在学校见到的那些人，在极限单兵训练营见到那些人，都没有回忆见过这样的人。

那些举止，已经不是谦卑，而是下意识地低人一等，像是长时间跟在别人身边的小跟班，习惯了卑躬屈膝，哪怕是出现在这种大场合，卸下了某种伪装，也已经改变不了日日服侍他人养成的习惯。

穿过了人群，等到林子寒走到了酒会的酒桌前，那个熟悉的身影，早就不见了踪影，整个酒会，至少有上千人，林子寒看着那些军官的军装，更是逐渐迷失了方向。

“你在找什么？”王钦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林子寒的身后，端着一杯红酒，酒杯上印着帝豪的标志，身后跟着陆符，手里端着一瓶红酒。

“一个熟人，上次我和陆符遇到的金面拍客。”林子寒没有隐瞒，无论张邯君说的对错，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至少现在自己能够清楚地感受到，王钦对自己的态度和情感。

“罗甸拍卖场的金面拍客本就不多，会选择拍下一件半成品的战甲的人，我却想不到，南都的几大财团中，在研究外骨骼的只有帝豪了，毕竟科技的限制，大型武器远比研究外骨骼要来钱。”王钦想了一小会儿，在南都的大财团，帝豪王家、张家，腾旭崔家、罗家，这些人都和军部有着长期的合作，断然不会选择在拍卖会上拍卖不纯粹的凶兽材料。

而至于帝豪实验基地外的几家从事外骨骼研究的研究所，黑影研究所、晨曦研究院……，这些研究所附属于财团，资金实力应该没有那么雄厚。

“会不会是地下交易所，猎荒者协会之类的。”林子寒想了想，那些在地下进行交易的大亨，有很多都是隐藏富豪，资金的储备，未必会少。

“不可能，这些年南都早就没了那些神秘财团，猎荒者组织也早被政府收编，南都不比北境，有那么多部门组织，在南都掌握话语权和强者资源的，只有政府，和少数财团培养的亲卫。”王钦直言不讳，他对北境那种组织林立，各种组织之前盘综错杂的关系有所耳闻。

“但就是这样看似平静的南都，影宗在，还有一个什么神秘的组织，奉天阁。”林子寒低声说道，语气中似乎有些对南都的不屑，在林子寒来南都之前，甚至是来到南都一段时间后，都对南都保持着美好的憧憬，直到林子寒深陷军部纷争的旋涡，被袁廷楷逼上了绝路，看到了那些同样愤世的狩荒者。

直到，林子寒看到了南都难民区里，那一双双畏惧的眼睛，满是对守护城市的安全局的恐惧，在美好的繁荣都城下，是看不见的炼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