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的微笑像是美酒,饮一口使人沉沦,之后越陷越深。
直至陷入烂醉如泥、眼神迷离的地步,方才罢休。
寒宫女剑仙不苟言笑的脸上总是清冷如冰块,一双好看的黛眉总是常常如秋水荡漾,常常锁起春台,明明是好看到让人心神荡漾的霜颜,虽然每次神起都有韵味,就像是天宫赐下的传世画作,但脸上总被一‘愁’字沾染,各有千秋,却老神在在,虽然在旁人面前还是一副冷淡至极点的样子,但她的内心早已忧愁似雪。
五百年的孤独,她不知道是如何承受,这是虚妄的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以回忆代酒,整晚大醉淋漓。
偶尔一个人儿趴在碧落宫的某处,不知所措,一只手用力蜷缩着,另一只不知要伸向何方。
所以她只是轻搭着,柔若无骨的无神垂向前方的冰冷檀木,她总是喜欢倾搭着自己的小脑袋,眉目之下又怎一个愁字了得!
恍如坠入人间的天使,小声的怨声载道,似是怕别人偷听了见,直视小女孩心里最柔软的一块,细弱的莺啼如涓涓流水,似是离愁如日夜徘徊的春水,何时会浩浩荡荡向东绵延。
落入溟川。
她不清楚自己是如何度过的,只知雪来了的时候,海棠是孤零零一片;春暖花开的时候,海棠欣欣向荣;夏意昂扬、蝉鸣肆虐的时候,海棠绽放的最美;也当秋风送爽,叶子像黄了的蝴蝶,肆意昂扬,从天堂坠落人间。
似是自己,也无论四季更替,春暖夏凉,好像倚在窗台上的人儿从没变过,只是日夜无力哭诉着自己的苦,却憋的很小声,生怕说出来会打扰到这片安静、祥和的世界。
总是一缕竹简,简易又带着丝丝清凉,不过六月的天气又变得凉爽了一些,海棠树上花枝乱颤,像是即将步入暮年的老人,一卷黄发如秋毫,想留住这片安逸祥和的时光,时间却是个小偷,从它怀中偷出了秋叶与飞落,就如指缝间的沙粒,怎么做都留不住。
五百年了,真的好漫长,漫长到她已经记不起自己的具体年月,自己的生日又是在哪一个月,师傅以前都会给自己庆祝,只是空无一人的寒空冷似雪,想写些什么又被冻的透骨,离愁似蜿蜒,常常从秋水粼粼中长驱直下,伊人的脸上别离化为雨,滋生了水滋、万物寂赖。
“鱼儿,你的剑又错了。”她黛眉轻皱,她好怕季易天把他从自己身边夺走,寒宫难免戒掉了一抹冷清,她怕回到从前,回到那个哭红了落叶的晚霞,自己只能一直倚在窗头,绵延似离愁,撒上了清冷的枕木,爱意如诗意山水,却勾不出隐藏的孤冷。
林池鱼有些难受,他不知道这几天已经听过多少次‘剑错了’,甚至想心生退意,就这样草草了事。
但心中总有一个莫名的东西在坚持,他说不出这是什么,只是冷冷道:“我会继续的。”
裴语涵的霜脸微微皱起,她略带不满道:“可以了,休息一下吧,为师也乏了。”说完就不由分说夺过了他手中的剑。
林池鱼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又都欲言而止,只是看着她自怜自叹离去的背影,心中有股难以言说的情绪,自己的便宜师尊,好像有什么心事,她的眉宇间总是苦涩,像是最清冽的雪混杂了丝丝离愁,发如雪,凄美了离别,我等待苍老了谁。
只是装作无事散步到碧落宫,佳人好似在呢喃着什么,唉声叹气,她很快注意到了窗外的林池鱼,只是有些不知所措满脸俏红的收起了手中的书籍,可能是刚刚浸了雨水的缘故,指尖下还蹭到盈盈春水,如藕断丝连的玻璃,有部分还紧紧的粘合在一起。
林池鱼有些愣。
两人瞬间都不知所措,只是刚刚捧着读物上了兴头,完全没有注意到小弟子在旁边散步,沉浸在书本的海洋,常言书中自有黄金屋,她这是在刻舟求剑,仔细研读,却不巧撞见了刚收没几天的小弟子道:“你……你不应该去山下散步吗,怎么才没一会,就来到了碧落宫。”
林池鱼反应过来解释道:“看师尊气色不好,时常眉间愁苦,弟子关心,山下也无处可去,想着找师尊再研究一下剑道,以及帮师尊缓解心事。”
听着他一番认真的解读,仔细一想,小徒弟用心良苦,实属情有可原,反倒是自己,在这里待了太久,小徒弟虽然是话里有话,但她还是假装一本正经道:“好了,鱼儿,为师这是在研读无吟唱水系剑阵,大成之后可水淹七军、无往不利,你要问什么就尽管问吧,为师会尽量予你解答的。”
“所以那本书是什么,师傅看的那么细致,一定是高级阵法读物吧,正巧我对阵法也略有涉猎。”一脸单纯的林池鱼从不知晓师尊是在干什么,只不过看她香汗淋漓的样子,大抵是阵法太难,无力研读,可能会有很多试错,就像指尖上的那抹水渍,就是阵法研读失败后的产物,但人生就是不断试错才能走向终点,失败永远是成功之母,无数次失败只是奠定基础,只要敢于尝试,总有一天能见到彩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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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那一抹嫣红也终于重归平静,不过她还是有些喘息道:“咳,鱼儿,这本书乃是禁墟中的大魔导书,其书中含有禁制,只有后化期才可粗略研读,为师之所以大汗淋漓,也莫过于书中法阵太难,只是若鱼儿早日修炼到我的境界,到时在一同观看此书也未尝不可。”
只是说完后她的脸又红了起来。
‘自己刚刚在说些什么,难道说等鱼儿到了后化境,然后自己就……’
感觉害羞如果能具体化,涵涵的背后都快冒出水蒸气。
只是林池鱼面色凝重道:“师尊也可以休息一下,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