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的眼里瞬间闪出一丝希冀的光,但很快又暗淡了下去道:“可…可是我是丑小鸭,就算是天鹅,也是双翼被折断的那种。”
“那就补回它。”少年的话铿锵有力,像是在温暖被冰封已久的寒潭道。
小女孩俏脸有些红,因为自从爷爷走后,再也没有人这样安慰自己,母亲早已不知所踪,她也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仿佛从睁开那对好看的秋水粼粼,女孩的眼里就只有疲劳的母亲和自己破碎的蛋壳,她突然怯生生问道:“哥…哥,你认识白衣女剑仙吗?”
少年不假思索道:“认识。”
小女孩瞬间更兴奋了,一想到可以见到自己的偶像,眼神中都在大放异彩道:“那,她,她在哪里?”
少年不语,如果说谎言是最痛苦的伤口,那善意的谎言莫过于雪上加霜,一双好看的眸子紧紧皱起,心中早已思绪万千,他不作迟疑,尽量让自己的神情变得自然道:“她去一个很神奇的地方旅游了,以后我们都会去的。”
女孩有了一丝儿不解,愣了半晌才继续问道:“那……仙女姐姐去哪了?”
少年思考了一秒道:“和你的爷爷去了同一个地方旅游,说不定他们还互相认识,我们以后也会去的,去往人生的站台,登上终点的马车。”
小女孩没说什么,虽然年纪轻轻,但常年的战乱已经让她认清了少年话语的意思,就像苦涩的咖啡上雪花飘飘,女孩的思绪甚至停顿了一秒,她的神色不可置信,自己一直以来仰慕仙气飘飘、实力强大,仿佛此女只应天上有,仗剑可平天下事,亦可形单影只走天涯,自己一直以来仰慕的仙女姐姐,她紧紧咬咬牙,双只小拳头握的嘎吱作响,明明眼有泪水,却始终没有让它们流淌出来,只是任由着林池鱼抚摸,到最后情绪化为绝堤大坝,自己重要的人死了,连自己废尽千辛万苦,一直仰慕最强大的人都。
女孩的情绪如洪水猛兽,走了一路被剥粼夺角的时候,她没有哭,只是眼泪在眶里一直打转,久久不肯落下,因为她不想屈服;爷爷被杀时她没有哭,重要的人全不见时她也没哭,因为他们教过自己要坚强,生命很脆弱,可能下一秒就一触即散,但女孩还是会义无反顾的走下去,因为家人死了,自己就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自己总有一天要报仇,要杀尽天下欺负她的人,甚至自己可以不择手段,哪怕献出尊严也丝毫没有问题,但…但自己的希望,全部,都是一纸空谈,好像身边所有人都在说你不行,你却义无反顾的走了下去,结果到头来看着自己眼前的希望,空空如也,什么都不剩,如此迷茫和痛苦,她颤颤巍巍道:“哥哥,可以拜托给您一个事吗?”
少年点点头,默不作声。
“杀了我,好嘛,我这种人只会献出尊严,其他什么都不会,所有人都在说我不能修炼,叫我别做这种春秋大梦,要不就早日冻死街头、要不就逼良为娼,可是我还是走了下去,可是我一直以来的希望……”女孩泪眼婆娑,甚至讲出来的话都模糊不清、断断续续,似乎她的心已经化为一捧死灰,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什么令她好挂念的,自己这种凡人又能干什么,不就是更能成为有权有势之人的玩物吗,说什么大步向前走,结果是死路一条,身边的人全走了,离她孤零零的在这个世界上,什么都不会,自己的全部早已被他们剥夺了,修行的天赋、作为‘龙’的象征,甚至连自己的尊严,都差点保不住,好多人都垂涎自己,都说自己是天生的奴隶,是贱命,在这种人命如草芥的时代,自己这种人活该去死,就连难民都在咒骂自己,每次乞讨全被乱棍打出,要不就是整天风餐露宿,但自己一直都坚持了下来,从来没有后退,从汴州硬生生走到了这座庐州城,自己怀抱着一颗赤子之心,想对人类好,想终结此等乱世,想修炼道法,成为娘亲那样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的龙,可…可是人们总爱把自己的希望给掐灭,连一丝一毫都不会给自己保留。
小女孩很落魄,她不知道现在该干些什么,只是颤颤巍巍道:“哥哥你是个好人,但是可以满足我这个狭小的愿望吗,你说的话我可以说一不二全去执行,但是可以给我一个痛快吗,我好累呀,您想对我做什么都行,但是我真的好累,我想睡一觉,梦中有娘亲的怀抱、还有爷爷和城主叔叔,他们在向我打着招呼,人世间好苦,我不想再活着了,为什么我竭尽全力想对他们好,可生活总是予我重击,我一门都不门,像我这样的废物,怎么能继续发光发热呢,果然我这种人,提前死掉最好了,不会作践别人的希望,没有人西出阳关无故人,没有人让我好好活下去,也没有人让我好好长大,我……我真的是一个彻头彻脚的废物,只会作践别人希望,还义无反顾走向死路的……废物。”
小女孩眼神失去了高光,希望和信仰全没了,自己活着到底有什么用,自己明明是看见人群就会害羞到无地自容的小女孩,同龄的孩子都在父母的呵护下逐渐长大,可自己还有自己的小伙伴,他们第二天都冻死在了街头,要不就是饥寒交迫,说着人间好苦,他们不满意,下次就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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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收回摸她头的那只手,转而牵起那只赤红的小手道:“人生的光荣不在永不失败,而在于能够屡败屡战,这是我从话剧上看到的话,现在我将它送给你,因为曾几何时,我也和你一样迷茫,不知道该干什么,以为自己是无所不能的魔尊,结果看着她眼睁睁死在我面前,我才发现我是那么无能为力,什么都做不到,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