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2.

天地间,陡然传来了一股独特的气息。

气息里让人觉得一阵舒爽,身体里有一股暖洋洋的感觉。

这一瞬间,林锦娜、墨绿色长衫的儒家弟子、紫云剑阁的中年男子都感到一股豪气在心中舒展,一时间竟是不再感到手脚冰冷,从苏安然身上散发出来的邪魔气息也被驱散了不少。

甚至,他们还闻到了一股墨香。

璀璨的金色光芒,一道接一道的从地底迸射而出。

一共八道。

其中四道分别从苏安然的前后左右迸射而出,代表着四方。

另外四道,则从四个斜角位置迸射而出,只不过距离稍稍拉开了不少,形成了内外之别——内圈是代表着正四方的四道金色光柱,外圈则是代表着斜四方的四道金色光柱。

金色光柱越是往上,颜色就越发的深沉。

到了顶端的位置,那更是近乎呈现出一种黑色。

八道金光,彼此共鸣。

将周围的空间彻底封锁住,形成一个极为稳固的特殊空间。

这应该就是墨绿色青衫年轻人所谓的后手了。

他在这里布下的法阵,显然并不止一个之前那个用来困住苏安然,并且通过引导魔气来让他入魔的法阵。他还充分考虑到了在苏安然入魔失去理智后,以儒家的浩然正气来封锁住苏安然的第二重法阵。

“浩然正气?”在几人看来已经被夺舍了的苏安然此时正微皱着眉头,“洗剑池虽说并非只有剑修才能够入内,但不是剑修进来也没什么意义。……看起来,你们应该是在这里埋伏了许久。”

看到“苏安然”并没有什么特殊举动,墨绿色青衫的年轻男子伸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但他却依旧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他对自己的实力如何,认知相当清楚,所以他并不认为自己能够将这个夺舍了苏安然的女魔头困在这里多久。

此时,他所需要的,仅仅只是一次“交流”的机会而已。

“这位尊者,我有些事需要和您说一下。”

“霍安,你疯了!?”紫云剑阁的那名中年男子,一脸惊恐的喝道,“趁着你的法阵现在困住他,我们应该立即离开这里!等她脱困,我们都会死的!”

“闭嘴!”林锦娜转过头怒视着这名中年男子。

她已经明白了墨绿色青衫年轻男子的用意。

“这位尊者,我们没有任何恶意……”林锦娜开口,但似乎是觉得此时以浩然正气的法阵困住了这名女魔头,实在没有说服力,所以便又改口说道:“我们并不是针对您。……我们只是,和您夺舍的这具躯壳有些私怨。”

“哦?”苏安然挑了挑眉头,“私怨?”

“尊者有所不知。”林锦娜开口说道,“这苏安然作恶多端,凡是他进入过的秘境,最终都会被其摧毁,在玄界已是惹得神憎鬼厌了,因而玄界修士都称其为‘天灾’。而此次他进入这洗剑池秘境,便是要将洗剑池秘境给摧毁,我等几人看不过眼,所以才会对其设伏。”

“那这和引其入魔,又有何干系?”

“我们……不方便直接动手。”名为霍安的儒家弟子,脸色有些难看,“此獠的师尊,乃是玄界当世五帝之首,这也是苏安然为何敢横行于世的底气所在。所以我们若是引其入魔,由其发性杀人,此秘境内所有剑修皆是见证者,届时群起而攻之,诛杀此僚,那便与我等毫无干系了。”

“呵。”苏安然瞄了霍安一眼,然后又笑了,“不愧是稷下学宫的弟子。以玄界为棋盘,以众修为棋子,这借刀杀人的法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娴熟。”

霍安的笑容有些牵强和尴尬:“让尊者见笑了,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尊者。”林锦娜一脸情深意切的说道,“苏安然此獠的师父横行无忌,他的一众师姐也都是不讲理的疯子,您如今夺舍了他,等于是交恶了太一谷,他们肯定不会放过您的。届时若是您落入太一谷的手上,恐怕……”

她的脸上露出了迟疑之色,仿佛有言却又不敢明说,略微停顿了片刻后,方才露出一脸豁出去了的仗义执言神色,沉声道:“只怕届时您会被太一谷挫骨扬灰,如此一来,您好不容易才得以脱困的神魂就会彻底……消散了。那太一谷的谷主,也就是苏安然此獠的师父,毕竟是当世最强之人。”

话说到这里,紫云剑阁的那名中年男子就算脑子再不好,也终于回过味来。

引苏安然入魔没问题。

导致苏安然堕魔也没问题。

或者说,在这两种情况下,让苏安然堕魔才是最好的结果。

因为入魔的话,还有可能被救回来,但一旦堕魔的话,那就再也不可能被救回来了——苏安然在入魔的情况下,藏剑阁将其击杀的话,还是存在着一些隐患的,毕竟太一谷真的不管不顾的发起疯起来,人族这边肯定吃不消;但若是苏安然堕落成魔的话,那么藏剑阁将其击毙就是名正言顺了,纵然万剑楼和万道宫和太一谷走得比较近,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可能声援太一谷。

可以说,届时的太一谷真的还想找藏剑阁的麻烦,那就会彻底成为孤家寡人,被整个玄界群起攻之。

但如果苏安然是被夺舍了……

那他们引诱苏安然闯入两仪池,导致苏安然被夺舍的三家,下场就会非常的严重了。

不说后续会如何,但他们可以预知的一点就是,如果藏剑阁不想被打入邪魔外道的行列,那么藏剑阁肯定会是第一个翻脸,将自身从此事之中摘离。

三个人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成为牺牲品,那么他们自然就有共同的利益了。

林锦娜姑且不提,所为之事肯定是邪念剑气本源。

但霍安和这名紫云剑阁的中年男子皆是有家族亲人的羁绊,尤其是身为儒家弟子的霍安,更不应该于此时出现在这里,所以他们自然必须必须要想个法子逃脱当下的绝境。

苏安然挑了挑眉头:“哦?那你有何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