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不自觉地齐齐郑重起面色回了书房。
然而刚刚还急得不行的人,如今却近乡情怯。薄薄的信封置在书案上,半晌过去也没敢拆——他已经预感到了,这历时十八年的判决基本就在里面了!
默默先吞了一颗护心药,太子依旧不敢动手……最终还是递给了李吟歌。
李吟歌告了罪后,心一横就撕了封口。
信纸展开在面前的这一刻,太子拢在袖里的双手都在抖……
信上不过寥寥几行字,两人一眼就能扫完。李吟歌立刻扎扎实实地跪下了,太子却惊得蹭一下立起身,眼前瞬间迷离一片。
李吟歌笑着磕了个头:“恭喜太子殿下!小公子平平安安!”
听到这么确定的话,站着的人瞬间脱了力般地摔回了椅子,任由泪水前赴后继地往外涌,良久都没能再说出口一个字。
李吟歌就这么一脸温柔安静地仰着脸看对方消化这个喜讯,恍惚中都能看清面前人在慢慢地充盈生气,直到有那么一刻,彻底饱满了精神。
“吟歌!孤要去绥宁!今日就去!”太子近乎任性地把面具丢给李吟歌,“这里就交给你了!孤近来反正在关禁闭,无需上朝,那人也不至于会突然想见到孤的这张脸,你顶上穿不了帮的……”
说着转身就想走。李吟歌匆忙间膝行一步扯住了人:“等等殿下!”
“我现在只是泠衍抒,可不是什么殿下了!”对方回身,都没注意到还没叫人起身,第一次笑得明亮张扬,星眸里还带着点狡黠,“是吧?吟歌殿下?”
李吟歌漂亮的脸上瞬间全是一言难尽……
不过他知道这回是怎么都拦不住这人了的:十八年的思念倾泻而出,跟出了笼的猛兽有什么区别?!李吟歌自然不会去做这种白费力气的事,转而事无巨细地交待了一堆:“您定要带够了人!要时刻注意身体!那边也不知瘟疫怎么样了……总之药必须带够!”
泠衍抒好脾气地一一应声,看李吟歌居然还有话说,当即头也不回地走了:“我还得去找趟王春花,赶时间!”
李吟歌:“……”行吧,劳心劳力好多年的自己如今已经是昨日黄花了,还不及一个王春花有吸引力……
他攒了一肚子怨念,就想去rua自家弟弟寻安慰。
被二哥惦记的李柠荔和文殊忆此时还在欣赏来自皇子殿下的赏赐:一对金如意、一对玉梳、两套银头面、六匹皇家内用的锦缎——他出了那个门才想起来大进哪有什么皇子殿下?!今上除了太子一个儿子,其余全是公主和内皇子,所以那根本就是太子!
但他二哥没明说这意思就是要保密,故而他都不敢跟殊忆提起。可他自己又着实分不清那人到底是不是星野那小子,这会儿憋得抓心挠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