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一旦城破，黑旗军会怎样烧杀掠夺，是众所周知的。

阳城，北门。

大大小小的船只消失在夜晚的迷雾中。唯有一小部分人上了城主府的船，大多人都乘船去投靠了亲戚。

木蕊面色冷清，浑身缠紧绷带，原本所剩不多的弟子，这一下又走了大半。

就是巨鲸也...

“师父，您保重，我...”巨鲸如鲠在喉，呜咽着说不出话。这么多年过去，他也有了新的妻儿，实在无法和玉衡星、阳城众人离开...

“没事，你决定好就行，记得离黑旗军远一些。”木蕊难过道。

“嗯，师父，实在对不住。我女儿刚出生，我不想她漂泊无依...”巨鲸羞愧道。身为曾经的将军，他还有一些人脉能庇佑自己。

这种情况不止他一个。因此，哪怕救援的船来了，他们也不可能跟着走。

合欢宗终究是亡了，再没有一呼百应的实力。

保护不了的，必将离散。

“去吧...”木蕊双手放在背后，十指紧扣，挤出一丝微笑。

说完话，她把目光投到白杨身上。

不仅是阳城，就连玉衡星的未来也全都被他扛在肩上了。

“对不起。”巨鲸冲着阳城众人抱拳行礼。

礼毕。他带着家人，踏上木船，回眸数次，消失在北海之上。

“师父，再见。”

“期待与您来日再会。”

“请您保佑贵体。”

“……”

仅剩的十几名弟子纷纷告辞，只留下数人。

就算是自梳女，也有家人需要保护，不是说走就能走的。

以三指境的武力，无论在哪里都能混一个好出身。

何必吃这苦头，跟着阳城众人，去往北海的未知之地。

朝廷闭关锁国已久，出海可是诛九族的大过。就算是从贼，以武者的身份也能免除一死。

但诛九族可不一样。那是罪不可赦，要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