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四个时辰,许开去接了考试完的黄图,带着他找上赵常墨岑云青山一起吃了顿火锅庆祝,然后顺便把来找茬的孔伯升的狗腿子碎了文心。
许开开始怀疑这些人真的是天庠学生吗?这文心还不如孙平心。人家被自己打击两次,文心都还好好的,这些人怎么一碰就碎啊。
黄图不出所料地全甲通过了府试,正式成为了一名秀才。这是自然,他先去州国院,后又来到天庠,接受的都是最好的教育,更有炼魔秘境的经历与机缘,考不上才是怪事。
十四个时辰足够许开做很多事,也足够意发现自己回答不了许开的问题。
“……换个问题吧。”
意的嘴角抽搐,祂发现原来世间也有自己不会的数术题。
“哦。”许开摸着下巴,似乎在想什么的样子。
意有些不忍心,刚想提醒他是可以换個问题的,却见许开用筷子敲了敲火锅边:“事已至此,来吃火锅吧。”
许开开心地涮着毛肚,意拿着一个碗和一双筷子,不知道该做什么。
“怎么了?难道你不能吃东西吗?”许开吃着毛肚,有些含糊地说道。
意毕竟是天意榜之灵,或许没有能吃东西的肉体。
“能吃,只是……”意夹起一块血旺,“从未吃过。人们供奉我时,不是些精美细致的食物,就是太牢和少牢这种。我从未吃过火锅。”
意吃了一口血旺,发现与自己以前吃过的东西大不相同,有一种独特的美味。
“那还真是可怜。”许开又下了一盘黄喉,“说起来,天庠没有火锅店,这顿火锅还是我自己做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开火锅店。”
“孔子曰: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虽然这话说的是斋祭时用的食品,但发展演变到今天,也出现了一些新的意思。火锅既不精也不细,更兼重油重火,大多文人不喜也实属正常,天庠也因此不开火锅店。”意似是挑起了兴致,大口地吃菜。
“话说,你就真没有什么想问我的问题了?”吃到一半,意问道。
“暂时没有,以后有什么问题我再来找你就是。”许开原本以为对方能证明哥德巴赫猜想,结果事实证明是自己把意看得太高了。
意感受到了许开的一些思绪,不悦地说道:“你是不是以为我不过如此?你换个问题就是!这次就算你问三不答范围的问题,我也会为伱解答!”
“不用了。”
“你莫非不相信我了?”
“相信,但没必要。”
意大怒道:“你今天必须得把问题问了!”
“这是不是你第一次生气?”许开饶有兴致地问道。
意一愣:“不是。”
“那我问完了。”
“啊?”
“好了,吃饭吧。”许开平静地边说边夹了一块蟹肉棒。与前世的蟹肉棒不同,这可是货真价实的蟹肉。
“不是,这可是一次向我提问的机会啊,你知道多少人想要这个机会吗!”
“对我来说大概是没什么作用的吧,反正我想问的问题你大概的给不出回答。”
许开心想我最大的追求是大一统理论,问你这个的话你估计只会回答我大一统王朝的兴衰史。
“那就先存在这里,以后你想问什么都可以来问我。”意一边不满地说道,一边往锅里伸出筷子,“那块石头你要收好,那可不是谁都能有的。”
“放心吧,我还会带火锅来的。”
“我说的不是火锅!”
……
……
作为人族第一学府,天庠自然有着无边风月。
临水一座小亭,孔伯升来到此地,看见了正躺在一女子大腿上的李和。
分明是艳阳高照的晴朗天气,孔伯升却打着一把漆黑的油纸伞。油纸伞非常干净,看得出精心打理的痕迹。
看见自己来到却岿然不动的李和,孔伯升不禁皱了皱眉,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孔伯升不喜李和这番做派,李和也不喜孔伯升这么唐突地来找自己。
“所以,你来做什么?”李和依然将枕在大腿上,不曾挪动丝毫,而那女子手里正拿着一串葡萄,一颗一颗地剥开送入李和的嘴中,“我听说许开碎了你手下几个人的文心,你莫不是想联合我一齐找他麻烦吧?”
“那几人并非我手下。只是那天许开未应承我的邀请,我心有不满,对周围发了几句牢骚,结果他们自己就过去了。”孔伯升将油纸伞收起,拄在地面,当拐杖用着,“落得如此下场,也算是咎由自取。倒不如说我还应当前去上门赔罪。”
“这么说,那几人真不是你安排过去的?”李和翻了个身,面对着孔伯升,饶有兴致地说道。
“我就算真要针对许开,也不会采取这种手段。”孔伯升摇了摇头,“这种小打小闹起不了什么作用。真要动手,必须是雷霆一击直击要害,下三滥的手段没有任何作用。”
“确实有道理。”李和的笑容更甚,“那你怎么不去赔罪?”
“我再次在千山阁设宴,待会就会再去邀请他。”
“做得很好。”李和为孔伯升鼓起掌来,“所以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就为了和我说你准备招待那个许开?”
“当然是有一些事情想要拜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