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尤心中不由一阵惶恐烦躁,强忍着满腔怒火,面沉似水,好像自言自语,又好像告诉敖正等人似的沉声轻语道:“定是守旗兵卒玩忽职守,得罪上苍,非要用他们祭旗不可。”
龙中堂陡然一震,却见敖正紧走一步靠近姜尤,小声劝道:“大王息怒,如此异象,臣也心慌意乱,何况寻常将士?”
姜尤也知此事怪罪不得兵卒,可眼下人心惶惶,胆战心惊,若无法圆满解惑释疑,必定士气低落,斗志全无。
就在他骑虎难下迟疑不决之际,却听敖正继续轻声劝道:“再者说,即便血祭纛旗,也难以挥去将士们的心中阴影,反而有损大王爱恤将士之英明,请大王三思。”
“可是。”姜尤双眉紧锁,咬牙目视敖正:“奈何?”
“臣有一计。”敖正稍一沉吟,却见原本伏地跪拜的众将士发现姜尤走出大帐,纷纷惊慌失措地看了过来,急忙清了清嗓子,大声喝道:“护旗校尉何在?”
中军帅营的护旗校尉在得知雷劈纛旗的瞬间,尽管被吓得魂不附体,却依然第一时间奔向王帐,尽快禀报姜尤。
可他没想到,一直在王帐门外值班放哨的禤平恰好在纛旗被毁时一眼看见,也第一时间禀报姜尤,而姜尤也随即跨出王帐。
所以,当护旗校尉拼命飞奔到帅营十几丈远处时,已经看到姜尤带着敖正和龙中堂冲出王帐,不由惊骇万分,战战兢兢不知所措地倏然止步,立在当地。
尽管他一息尚存的理智一直暗暗催促他尽快上前禀报,主动请罚,说不定还能稍稍减轻处罚,可他的两条腿却像灌满铅水似的,沉重无比还又软弱无力,丝毫挪动不得。
就在他战战兢兢不知所措之际,猛然听到敖正大声呼喊,宛如当头棒喝一般,使他激灵一下便惊醒过来,急忙连滚带爬地跑上前来,扑通跪在姜尤面前,大声请罪道:“卑职丘贲,罪该万死,请大王责罚。”
姜尤一看丘贲跪拜在地,顿时气往上涌,真想迎头踹他一脚。可敖正方才的劝说已经让他理智许多,于是强忍怒火,沉声喝道:“牧正有话吩咐,还不滚起来?”
“是,谢大王。”丘贲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却也无暇多想,急忙起身看向敖正,惶恐请令:“请牧正吩咐。”
“不用惊慌,丘贲。”敖正和颜悦色道:“这次意外,大王早有所料,所以行军前才让你们备用数根旗杆与旗帜,你忘记了吗?”
“是,卑职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