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们村向来以诚信为本,从未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这红薯粉若是真有毒,我们又怎会拿自己性命开玩笑?”秀英继续说道,声音清脆而响亮,在嘈杂的人群中清晰可闻。
她可不是说给衙役听,是说给百姓听,现在她必须要让百姓站在她一边,因为清水县的县令是罗静安,罗静安的背后是冀州知府柳国忠,柳国忠的背后是贵妃娘娘。
“民妇要告郑三毛夫妇诬告!这二人胡搅蛮缠,必是受他人指使!”秀英挺直了腰杆,目光坚定,义正言辞地说道。面对现在的处境没有一丝慌乱。
秀英这一番言论,瞬间把领头的衙役整不会了。他原本以为,在面对人命和他们这群威风凛凛的衙役,和这个妇人定会吓得六神无主,跪地求饶。可如今,她不仅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态度还如此强硬,这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现在这个妇人不但不害怕,还想反告受害者?领头的衙役脸上露出了一丝诧异和恼怒。他眉头紧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慌乱,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应对这个局面。
“你……你……你胡说!”郑三毛心虚的伸出颤抖的手指着秀英,大声叫嚷道,“没有人指使我!我爹就是吃了你家红薯粉死的!”他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抖了起来。
“我爹平日里身体硬朗,就因为吃了你家的红薯粉,突然就丢了性命!这不是你们的错,还能是谁的?”郑三毛喘着粗气,眼神中充满了仇恨和决绝,“你休想狡辩,今天你们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人群中的王大婶往前挤了挤,提高了音量大声说道:“郑三毛,你爹卧病在床多年,那也叫身体硬朗?你可别在这睁着眼睛说瞎话!”王大婶双手叉腰,脸上满是愤怒和不满。
“你爹那身子骨,平日里连起身都困难,大家谁不知道?你现在为了讹诈人家,居然敢说他身体硬朗,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王大婶越说越气,声音变得尖锐起来,“做人可要有良心,不能为了钱就黑白颠倒,胡乱冤枉好人!”
“是啊,郑三毛,你爹的身子一直不大好。”这时,人群中一位身着长衫、背着药箱的杨大夫也出声道,“前些日子你还心急火燎地请我去给你爹看过呐。”杨大夫摇了摇头,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
“你爹那病由来已久,本就虚弱不堪,我当时就跟你说了,要多加注意,悉心照料。可如今你却把你爹的死归咎于这红薯粉,实在是说不过去啊!”杨大夫捋了捋胡须,目光严厉地看着郑三毛,继续说道,“行医多年,我自认为还是有些判断的,你爹的死恐怕另有隐情,断不能这般随意诬陷他人。”
衙役看到这即将失控的场面,顿时慌了神,立刻扯着嗓子大声吼道:“好了,都别吵了!”他的声音如洪钟一般,试图压下这混乱的嘈杂声。
“一切县太爷自有定夺,都休要在此胡言乱语!”衙役眉头紧皱,脸色阴沉,目光威严地扫视着众人。
接着,他看向秀英,微微扬起下巴,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这位夫人,你跟我走一趟吧。”那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怜悯,仿佛秀英已经是板上钉钉的罪人。
他此番前来的目的就是把秀英带去衙门。
“娘,怎么办?娘,我怕。”桂花和腊梅满脸慌乱,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紧紧地拉着秀英的衣袖,声音颤抖着说道,“不要去衙门,不要去。”她们仿佛即将面临世界末日一般。
衙役一看,顿时怒从心起,大声怒斥道:“这可是出了人命的大事!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他的眼神凶狠,仿佛要将秀英母女等人一口吞下。
秀英一双凌厉的眸子瞪向衙役,毫不畏惧地说道:“小女还小,大人何必吓唬她。不知道的还以为,大人你......”说到这里,秀英顿了顿,目光中带着一丝嘲讽,“大人你是心中有鬼,不敢光明正大地处理此事。”
“你……你胡说什么!”衙役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大声吼道,“我行的正坐的直,半夜不怕鬼敲门!”他的声音虽然响亮,却隐隐带着一丝颤抖。
说着,衙役不自觉地看了一下四周,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缩了缩脖子,强装镇定地继续说道:“少在这里血口喷人,污蔑本官!我身为衙役,奉命办事,自然是公正无私,容不得你这般信口雌黄!”然而,他那略显慌张的神态却出卖了他强撑的底气。
秀英没有再理会他,而是缓缓转身看向四周的百姓,深深地福了福身,紧接着便声泪俱下地哭嚎起来:“大哥大姐、叔叔婶子们呐!”她一边哭着,一边用衣袖擦拭着不断涌出的泪水,声音悲切,令人动容。
“我年纪轻轻就死了相公,带着七个丫头,这日子过得是何等的不容易啊!”秀英哭得肝肠寸断,“也许是我那死鬼相公在天之灵保佑,让我们发现了红薯这一美食。我们便带着村里人一起种植,想着能改善生活。还做了红薯粉这一经济实惠的食物,本以为日子就要好起来了,却不曾想被人眼红,遭此陷害。这是欺负我孤儿寡母啊!”
秀英偷偷看了看四周的百姓,那狗官必定要借着这个机会报复自己,现在她必须要博得同情,社会大都同情弱者。
她越说越伤心,哭声大雨点小,那凄惨的模样让围观的百姓们都忍不住心生怜悯。
“大家也吃了我家红薯粉有些日子了。”
秀英看气氛烘托的差不多了,充满恳切地说道,“我想请各位和我一起去县衙做个见证,证明我家的红薯粉没有毒,是清白的。”她的目光充满了期盼,一一扫过在场众人的脸庞。
“各位的大恩大德,我秀英没齿难忘。若此次能还我清白,日后定当报答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