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他话语声断,风雪中,徐徐行来三道身影。
雪骤风狂,遮蔽视线,令人一时不能确定,来的三个究竟是“什么”?
左边第一道身影,八尺有余,竹节虫样的细、高、多足(也或者那是一些手)。
右边的影子宽、圆、没脖子,高不过二尺,仿佛一块生了腿的南瓜,头的位置,顶了颗柿子大小的圆球。
唯独中间一个,端端正正,规规矩矩,虽看不清脸,凭轮廓也可自信的说:这九成是个人了。
戚红药虽还没有看清他们的样子,却已经认出他们的身份。
骤然跃入脑海的名字,令她猛地深吸一口寒气,呛了口和着血的雪,闷闷咳嗽。
她又发现,自己竟然咳不出来。
一口气吸入肺,令胸骨快冻成了大冰坨,即撑不起,又瘪不下。
她不禁后退——退了两步,就发现一件比严寒更可怕的事:膝、肘、指、趾的关节僵硬,不大听使唤。
这当然是极寒导致的。
她看不见自己的样子,实际上,她几乎像一具活灵活现的冰雕,幸亏还有点鲜血点缀,使她更接近一具新冻的活尸。
那三道身影一齐现身,一齐止步,一齐咯咯发笑,招呼:“杜爷。”
一个声音尖细刺耳;一个声音沙哑如破锣;一个好像三五岁小孩子般稚嫩。
他们当然都是天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