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青没再多说。

只是顺从地嚼了嚼口中的肉，甜丝丝的，可划过喉咙的时候，却又有点苦涩。

……

次日，

谷地间那淡淡的雾气还未散尽，丝丝缕缕缠绕在林间时，华夏的谷地上就已经站好了一列列整齐的队伍。

勇士们披着藤甲，手持武器，神情严肃。

气氛庄重而压抑。

今日，就要出征讨伐食人族了。

没有人知道，这些站在空地上的勇士们到底还能不能平安归来。

三位巫神色肃然地站在队伍的最前方。

他们手中各自捧着一只精美的陶碗，里面盛着鲜红的颜料。

几位巫不停地挥动着手臂，在一名又一名勇士额头中央描绘出各族独有的图腾。每一笔每一划，都蕴含着他们最最真挚的祝福，还有对大自然母亲最深最深切的祈求，盼着她能够保佑这些勇敢无畏的战士们逢凶化吉、凯旋而归。

马上就要轮到自己了。

西一栖盯着巫语手中的动作，心中竟然有些说不出来的紧张。

很快。

前方的勇士行了一个庄重的礼，归了队。

西一栖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

巫语盯着面前的少女，举着沾满颜料的手指，竟失了几秒的神。几息后，他缓缓垂下眼帘，重新沾染了一次颜料，然后全神贯注地开始在西一栖额角处描绘起来。

一笔一划，还带着指尖的暖意。

西一栖凝视着巫语紧抿的嘴角，心里觉得有些愧疚。

眼前的这人作为师父来讲，一直以来对自己关怀备至、呵护有加。哪怕后来自己把重心一股脑儿全移到了其他事情上，不再学习医术了，他也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继续支持着自己。

无论是生病了，还是受伤了，巫语每次都会细心给自己治疗。可他们师徒二人自从上次吵完架之后，已经好些天没有好好说过话了。

“巫……”

西一栖想到这里，轻声唤了一声，“谢谢你。”

巫语手中的动作一顿，但很快又恢复了流畅的动作，接着绘制了起来。他没有回话，而是轻声呢喃起了一段神秘的祝祷词来，一脸虔诚。

随着那股暖意渐渐消散，西一栖低下头，郑重其事地行了一个原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