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府的前院宽敞无比。
趁她家小姐尚不知情,云儿尽可能地阻止事态严重化:“大少爷,千万不要,小姐会恨你的……”
专贤身为和尚不好好守持淫戒,隔三差五跑到他家来勾搭他妹妹赏花喝茶,将她妹妹变成现在这般魂不守舍,最后又信誓旦旦不成婚不生子。洛桑誓要报仇雪耻,替妹妹出气:“我就是要教训他……”
当晚,洛桑带着一群家丁,截住回白马寺的专贤,抄起闷棍将他痛扁了一顿,专贤吃了一个哑巴亏,他跌跌撞撞回到白马寺,这件事谁也没告诉。
花香宜人,醉人心魂。
佛国寺开花的时节,专贤受邀出访,但见丛林云破天虹,花萃艳紫,洛红研磨,专贤单手抄录一本佛经。
花香袭人,在外人面前,洛红也尽量克制欲望之音,一心研磨水墨。
专贤咬牙镇压五脏六腑的病,他尽力克制肺腑没有治愈的伤痛,随着臂膀丝竹的牵扯,肋骨间传来丝丝的阵痛。
得知自己的哥哥是害专贤入狱的始作俑者,洛红不能容忍因爱生恨的罪欲在洛家集中提现,因而她大义灭亲主动去衙门揭发洛桑是凶杀案背后的透明人。
官府衙门得知杀人案的真相,县太爷拿着放大镜顺着蛛丝马迹继续抠挖细节,没想到洛桑那小子大义凛然,居然是买凶杀人的罪魁祸首,王大人暗暗吃了一惊,拨给李老虎上乘的捕快左弯右拐缉拿犯罪嫌疑人洛桑归案。
云儿火急火燎回来报信:“大少爷,不好啦,官府的人来了!”
面对铁证如山的证据,洛桑红口白舌,无力反驳:“是妹妹叫来的!”
云儿睁大眼,一脸惊恐:“这不可能,小姐怎么会……”
眼见官差气势汹汹,踹破大门,洛桑吝啬言语:“她要还庙里的和尚一个公道!”
云儿泪流不止,心在大颗滴血:“还专贤公道,也不能害你落狱啊……”
“洛少爷,请吧!”官府的衙差上门抓人,洛桑这个大老爷们不说二话,他被李老虎拷着回县衙,县太爷简单问过几句,他就被细皮嫩肉的衙差丢进死牢关押。
“你可以走啦!”专贤坐了小半个月的牢,衙差一脸的痞相,他勾勾手放和尚走。
专贤如老僧入定,他坚定不移地坐定牢房:“他不是凶手!”
衙差摸了摸鼻头,官服的背影消失。“你爱吃牢饭就随你吧!”
洛桑不情不愿与专贤作伴,一门心思离他远远的,他坐在角落里陷入深沉的孤独。
专贤在黑暗中睁开明亮的双眼:“你被抓了,他马上就要落网了!”只要有先让凶手放松警惕,在外面活动的专衡与专能才会瓮中捉鳖使计捉住歹僧。
专衡与专能不再逞口舌之争,暂时性的握手言和,他们二人联手将官府的势力无限延长,秘密的探查这窝野僧的行踪,接着将犯罪嫌疑人圈画在巨大的城池里,而那伙势力刚好藏匿在农家就躲在不远的开封,没有大出风头继续向西逃窜。
“五尘六欲哪一个不晃人眼睛,三灾六难哪一个不害人不浅,说到底我们跟外面的贩子一样,毫厘必争,锱铢必计都是为了生活,和尚在庙里念经也是图一餐温饱,有一天庙里的僧人不先优越自己,不管寺庙僧侣的死活,大方施舍穷人,盲目救济难民,这样做迟早会害死自己!”
高大威猛的野僧头头,打开农家乐的院子,在屋子里关久了,憋坏了,一个人出来晒晒太阳。
幸好佛祖庇佑,专能快马加鞭赴开封的局,专衡紧赶慢追上怄气的师弟。俩人一到开封的地界,专能亮出闪眼的腰牌,以至于避免了一场恶斗,他的身份只有现场少数几个人知道,如今他亮出尊贵的身份,开封府的人供他驱策。
专衡临威见阵,就见专能风光无限,他秉承着做人低调做事高调的风格,掏出两张临摹好的画像郑重交予师爷抓捕,终于将那一会儿行凶的野僧捉拿归案交予洛阳王大人定夺,此事事关白马寺门风问题,专能专程留下护送他们一行人回洛阳秉公办案。
圆光禅师坐镇白马寺,他威望在此,寺里大大小小的僧人不敢胡来。
先有禅师稳住洛阳形式,怕日久人心飘渺,专衡先一步跨马长街回洛阳向师父圆光报信。
王大仁思量了半盏茶的时间,他把丑话先说在前头,触法抢劫,杀人越货,他都管,不过文明人的文化属性,他可管不着。
“这道家是本土的宗庙,而你们佛家是外来的流派,你们后来居上抢占了道家的生意,这算是你们瞅准市场的功劳,不过你们抢了本地的市场,我基于是这里的人,按照礼法来说本该固持本土的核心教义,既然行情偏心你们的人,本官也不愿多掺手!”王大仁一向乐于助人,看来还是他老婆回去教了的。
王大仁说白了,两家都不想得罪。
专衡懂得王大仁的意思,这件案子牵扯下去确实太棘手,文明属性明争暗斗,这件案子涉及到了佛道两家之间的文化竞争,这件事站在官家的立场也的确不好插手,王大仁索性谁家不帮谁家也不偏袒是合理合法的。
惊堂木一响,王大仁立马升堂,捕头捕快立刻拉风闪现,他要坐镇洛阳秉公审理这桩佛寺之案,顺便放出狠话给全洛阳的吃瓜群众敲以警钟:“本官绝对不会让一粒坏种在外面逍遥法外!”
真相很快大白,那群杀人行凶的野僧被押入公堂,最终迫于明镜高堂的权威承认自己的罪行,他们俯首画押,的确是他们在街上奸辱妇人,杀戮老人,最后再将杀人凶器藏于白马寺住持的床褥下。
野僧扮成白马寺主持的样子,在外行凶杀人,无论王大人说什么,他们都承认是自己的孽。
如果县衙的人要继续查下去,那这件事涉情广泛,难保不把其他人牵扯进来,外面的一伙势力就坐不住了,他们在外面的人承诺过野僧,只要他认罪坐几年牢,他们在外面的妻眷就会有人照料。
既然案件已经处理妥当,专能没有管他们是做几年牢,还是做几十年牢,那是洛阳的刑风问题,他们师徒三人将专贤接了回去。
“走了!”跟洛桑打了一声招呼,专贤就从洛红的身边过,比起小情小爱,他有着更为远大的理想抱负,那就是要弘扬佛学,让寺院的建筑更加稳如泰山,不受一兵一卒的摧残,给没有读到书的人民重新洗礼,广收沙弥问法。
洛红焦心似箭,一心扑了过去,颤颤巍巍的道歉:“哥,对不起……”
“哥知道,你不是故意的,看到哥哥落狱,你也很难过,为了照顾好你,哥哥是不会做傻事的,毕竟买凶杀人的刑刑法还摆在那儿摆着呢!”洛桑是理智的,毕竟想打专贤又打不得,亲妹妹晓得了又会掉眼泪,他也是刀子嘴豆腐心只会嘴上囔囔两句。
圆光禅师一直是苦禅修加持的身体出现了损状,身体里的各种器官开始坏得坏死,老得老死,他的身体即将油尽灯枯,各组器官也无法修复,风烛残年也快到了使用的年限。
专贤回了白马寺之后,急着与过去的自己告别,他派人叫来了小南瓜,另外叫他将那些陈年老账也一并带了过来,他要亲自教小南瓜学生意在社会上立足。
两柱香过去,小南瓜带着满满两大手提箱的账本过来报数。
杂乱无章的禅房里,专贤取了不少账本出来,重新核对各类的出资款项,针对这些漏洞百出的账单,他连夜整理了一套数据出来,想要将这些资料发给小南瓜核算练习。
铜台上的蜡油已经换了三四根,专贤研究账本忙碌了一个晚上,到现在眼睛都没空搭一下眼皮。
小南瓜忙了一晚上没睡,凌晨三四点看着资料瞎掺瞌睡,五点钟的样子才趴在桌上歪了一会儿。
觉悟见主持房间的灯亮了一晚上,他肯定又是一晚上没歇,觉悟轻手轻脚扒开一点缝偷看:“主持去睡一会儿吧!”
专贤闻言抬头,随后点头,先去别的房间眯一会儿。
“他要是睡醒了,先让他用过早饭,再到我房里来叫我!”专贤虚脱地扒拉门离开禅房。
觉悟呆呆地点点头。
大脑使用过度,专贤的头部不免昏沉,找了个地方躺下就睡着了。
睡了不到一个时辰,简单用过豆浆油条后,专贤手把手地教小南瓜生意场上的事,这场教学开启了三天三夜,等到三夜过后,专贤便不准小南瓜过来,要他一心发家致富,改善家贫,济善救人。
“你以后好好帮我照顾我娘,钱够用就行了,不要掉在钱窟窿里去了。”
“少爷……”
“你如果有机会,抽空照料一下洛红,我看好你的人品,你们如果能在一起,也是一种缘分!”
“啊?”小南瓜吓得大声尖叫,他可不想碰他少爷的前任。
“这件事必须要有个了断了!”专贤的两个诉求已完,他趁此机会做了个了断。
专贤在大殿上捶敲木鱼,孜孜经卷,一颗心向往神煞。
小南瓜无精打采的,装着一肚子的知识,他漫不经心地回到张府。
张母眼见人回来了,张手拦住小南瓜的去路,好奇问小南瓜:“他呢,没有跟你一起回来吗?”
“少爷寺里有事情,很忙……”小南瓜经常给他打掩护。
“我知道他是不会回来了!”张母终日思念儿子,想他不过。“他在庙里念经也是好的,起码保他一生平安!”
张母对小南瓜的期望很高,也有些不好意思,都知树顶无风,怕偌大家业的担子累着他一个。“以后我们家也只能指望你了!”
“我会听少爷的话,照顾好您的!”小南瓜就是知道他家少爷再也不会回来了,因而说着说着就有了哭腔。
就在小南瓜碰了一鼻子的灰以后,他也摸摸索索在生意经里面找准了门道,在洛阳的商圈杀出重围创造了一条成功的产业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