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南朝四百八十寺

当阳物尽天宝,人有杰灵,解铃还须系铃人!

触法曩劫,罪在己身,译经错漏百出,量大而量贩,圆光禅师独自来到佛堂,一人忏悔自己的罪业。

源真观主,韬光养晦,玄谋庙算,他在阴暗潮湿的静室里思量一个又一个的对策。

圆光禅师是清庙之器,德才兼备,盖世无双,他的庙胜之策使得源真的宗祠丘墟沦亡,圆光禅师神谟庙筭赢得了明月有光的胜利。

万籁俱寂,暮鼓晨钟,所幸圆光禅师被官府放出,他终于回到了环山抱水的鸡鸣寺。鸡鸣寺内雕楼画栋,美轮美奂,这不禁令他想到初次见到鸡鸣寺宏伟壮观的模样,他为鬼斧神工的寺庙感到过分惊惶,甚至有了常伴青灯古佛相守一生的错觉,他知道他这一生怕是要将自己的青春与生命献给了佛陀也不过。

圆光禅师不迁庙宇,不离潮宗,源真代表道教以信仰之名与他决胜庙堂。

“从古至今,我没有见过哪一个道士叛逃道观,脱掉道袍,摘下头冠,跑到寺庙去修持佛法?”安静的寺庙鸦雀无声,源真观主小心翼翼走出佛头的背后,他大骂圆光的罪行令人发指。

圆光禅师闭目不答,无话可说,他仿佛已经向道家源真默认了自己全部的罪薮,他已经不想再多说一句,为自己的功过多争辩一次,因为这样没有被饶恕的机会已经太多了,他多到已经不愿为自己的罪愆再向师兄求饶一次。

“你不守清规戒律,离经叛道,不守祖宗的宗庙,每日在寺宇中撞钟吹锣,你将外敌引进东土对抗祖宗的基业,你可知错?”源真观主绝对不会再为师弟的罪孽开脱一字,甚至是一句话。

“我不觉得我有错,如果我有错,我觉得佛应该是理解我的,文章有价,金利无价,我只想打造一个没有黄金的市场,你们是不会理解我的所思所想的!”高处不胜寒,高耸入云的位置太过寂寞,也所以至今无人能够理解圆光禅师内心真正的需求,他抬头聆静般的望向佛祖慈悲的面耳。

圆光禅师与道家背道而驰,他因为与源真产生分歧有了新的思路,涅槃的想法也随之有了创新的维度。

“你的所作所为已经偏激到了地狱,枉你读了二十年的经,一朝转身竟将他们全部抛诸脑后,如今你习的是什么佛是什么道,是谁教你逆辱君长,悖负仙宗的,你简直与乞丐养的疯狗没什么两样……”源真观主大放厥词,辱骂圆光。

“你可以尽情的审判我!”圆光心若尘埃,不为所动,仍是静静的礼佛拜佛,不理会源真的呵风骂雨。

“你……”源真本想飙脏话,但还是被一丝理智拉扯住了神智,没有在鸡鸣寺的佛堂前任意胡来,否则他的后果不保,后福难消,要是被鸡鸣寺的一群孽种知道了,他们肯定公报私仇,以冤报怨,在紫云观的树荫没有壮大以前,他不想结这个恶果。

“我心中有佛,所以视自身为粪土!”人吃的食物残渣会变成粪便排出体外,圆光对自己的灵魂有崇高的念力,但是视自身本体为无物,面对他人的嘲风弄月,他奕然站立佛前诵经念佛。

“我心中正因为有佛,所以才不愿与你事事计较,处处针绞……,师兄,你总是将私塾文化看得很重,将年纪小的孩子们关起门来教育,殊不知关在坛子里养的是鱼不是人,但是孩子们长大了,总是要经历外面的世界,人的选择多了,才会有收获。”圆光禅师出口成章,道理都被他抢了去。

圆光禅师在源真走之前说了最后一句话,他说:“师兄,你的控制欲和占有欲实在是太重了,这些纠缠在一起的欲望致使你迷失了道路,成为了阻障你的瘴雾,永远使你无法堪破重重的难关,修炼更深层次的道!”

“你住嘴,一个背叛了神的人是没资格来教育我的,我看你是张着嘴多心多虑了,你要是有这份闲心多管教你那帮孽障徒弟去吧!”源真观主的那张嘴依旧是得理不饶人,憋了一肚子的坏水。

“你还是那样死性不改,而我早已看开一切,余生只会是为佛祖效命了!”圆光禅师静若寒蝉,他洗涤的灵魂不在瑟瑟鸣泣。

正因为圆光心中有佛,所以他看什么是佛陀,源真心中装着恶,所以他看什么都是恶魔。

“大雪可以冻死田地里的害虫,但绝对冻不死蛰伏已久的寒虫!”圆光他那心中装着一肚子坏水的师兄,终于是愤愤不平地甩袖罢门,两人从此再也没有了交集,即便师兄弟再次见面也是代表了佛道两家的对立面。

“主持!”新来的小和尚总是叫不习惯,又一次犯了圆光禅师的大忌,圆光禅师不喜欢别人称呼他为主持,这样会显得他精深的佛理很世俗。

“哦!”小青米豆疾速冲撞香客礼佛的佛堂,见禅师神色不对劲陡马改口。“禅师!”

圆光禅师压根不习惯庙宇太清静,这样会显得他一个人碌碌无为,况且寺庙四壁无经鼓钟撰之声舆,他光速问话光头光脑的小和尚:“为何偌大的一个寺宇,一个念经的僧侣都不在?”

小光米豆代为师兄们传话:“原来是他们啊,罗摩奇多请他们去酒楼喝酒吃饭去了,他们先一步去弄好座位,要我留在这里等待禅师一同前去赴宴!”

“快走吧,不然他们都等急了!”众生皆苦,修行皆贫,众位师兄终日吃香的喝辣的,从来不带上小光米豆,小光米豆一听马上有饭吃,飞快拉上禅师的手掌溜进大酒楼的宴客大厅。

圆光禅师确实生得极美,天生的明月弯星目,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美,这种美清新雅丽没有将世俗的功利烙印在艺术品上,他是淳朴的乡间水。

禅师他把小光米豆的手牵着缓缓登上二楼的回形梯,小光米豆蹭蹭两下就到了潇湘楼的会客区。

“禅师可用柳枝蘸水洗浴过一遍没有?”专衡本想说杨柳枝可以去去晦气,禅师出狱一定要清洗过一遍才好,他记得自己有交代过最小的师弟务必办到。

“磨磨唧唧的就等着你了!”四师兄亲密地搂着小光头的肩膀上席,他们的桌上上还差一个人,他们边吃菜边喝汤,就等着小光米豆卡点过来。

一个桌子坐了十几个人,全都是一米七八的男同志,光是吃了个菜,一行人就吃了个七七八八,每个盘子里的青菜所剩无几,小光头心中气得半死。

“洗了,大男人,啰哩吧嗦的,你可别废话了,别影响我干饭的速度!”小光米豆蛮不耐烦,再来晚一步,一口热饭都没吃的。

小光米豆跟几个师兄弟挨一桌坐,他的眼睛往宴席上瞅了一瞅,他年纪小吃饭喝汤从不客气,他的手飞快抓住一个饭瓢,在饭桶里给自己盛了满满一大碗饭,又扞了两盘子好菜拾在碗里吃。

“你吃鸡蛋别哽到了!”搛着筷子吃菜的四师兄专能揶揄道。

罗摩奇多是条敬佩的胡汉,他为圆光禅师锒铛入狱的事急速奔走,终于等到圆光禅师被官府放了出来,他摆酒设宴好一通款待,还亲自做了几筐胡饼请他们这些汉人品尝家乡的美味。

有撒了白糖芝麻的芝麻饼,有大饼上放了奶酪果子的奶酪饼,罗摩奇多还另外在潇湘大酒楼的上等厢房准备了一桌素席接待禅师,鸡鸣寺的全体和尚全部出席,喝素酒吃素斋,替禅师接风洗尘。

罗摩奇多即将远行,远赴塞外,临行之前,他大手一挥隆重预备下二十桌的流水席,以供鸡鸣寺的全体僧侣胡吃海喝一通,就连厨房烧火做饭的火头僧也一并熄火请了来入席。

罗摩奇多三番五次要给圆光禅师敬酒,禅师因为内心有愧于他,对不住他大手笔消耗的本钱,别脸单手推拒推杯碰盏的素酒,冰冷的酒水洒了罗摩奇多一手背,圆光禅师垂头感到万分的抱歉。

人活在世上哪有不花钱的,罗摩奇多又不是养钱的骷髅,圆光禅师觉得孽根深重对不住他,劳烦罗摩奇多给自己敬酒折煞了圆光的阴寿,因此圆光禅师不敢与兄畅饮薄酒。

“禅师不必要紧,酒水管饱,你们敞开了喝!”见禅师执迷不饮,罗摩奇多先干为敬,他亮了一亮酒水见底的空杯。

罗摩奇多拎起精美的珐琅的酒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满上,他边豪迈饮酒边说:“我这个人来自西域边陲之地,压根不懂你们中原人的繁文缛节,我一向不拘泥什么小节小礼,喝酒吃菜只管敞开了喝,敞开了肚皮吃。如今我马上就要动身回天竺了,大概还在这里呆个三四天就走,我想念我的女儿摩西西,她只怕有我的肩膀这么高了。”罗摩奇多提到自家的姑娘便嘿嘿一笑,黝黑的大胡子绽放一脸明珠般璀璨的笑意。

“没想到罗兄是性情中人!”圆光禅师挑臂掩嘴,浅酌了一杯水酒。

“贤弟,你记住,源光与圆光都是光,佛道总是一家亲,中原不应该闭关锁国,要积极吸纳外来的文化,对资本流通的文化不应该实行打压,捧高踩低,因为他们迟早糅合进儒道的文化里,最终佛道一体终究发扬光大,响彻四海,遍布寰宇。”罗摩奇多没有被佛祖看错,他是有大智慧的人,他的眼界实在是高明高深,心机深不可测。

“我不喜欢阴谋诡计,但不代表我不会玩心机,如果源真非要看我的笑话,那么我就先把它变成笑话暖场。”说罢。圆光豪饮一杯酒,吃过最后的晚餐,与罗摩奇多做了最后的道别。

“人工水电门店都是钱啊,这与消费者有什么关系,他们只需要买滴东西便宜就行了!”爹爹婆婆嫌外面菜场卖得黄瓜贵了,买卖生鲜的商家就不停的给他讲现在的摊位费贵,提高菜价也勉强算是将赚的钱算在摊位费里了。

“你来咋,听我跟你说……”卖菜滴瘦女滴过生活没得法,他拉着爹爹两个人大吐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