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丽城早就坚壁清野,大点的木头都得从后方转运或者往二三十里外采伐,已经占据了大量运力。”
龙须士用鼻孔重重出气,恢复平常口吻。
“而且原材料还拖累了军械的质量。”
“老夫在北疆制械要用阴干数年、上漆三遍的建木,现在手上全是新伐的木头,连晾晒都没有时间,砲车打上几个时辰就歪裂,本是寻常。”
匠作营之后,由左右二军汇报伤亡。
其中左军伤亡七百余,右军伤亡五百余。
当提到折了两位军侯时,古意新听到身边洪范的呼吸格外重了几分。
“战况各位都有数了。”
徐云涛站起身来。
“从立寨到填濠共三日,伤亡五百八十七位辅兵,二十七位战兵。
今日强攻四个时辰,伤亡一千二百七十人,但守军从头到尾未有动摇。”
“端丽守军准备充足,虽兵力不足我们三分之一,中层战力却与我们相仿——或许是秋收后粮草充足,他们士气比上一回还更健旺。”
他负手踱步,话锋一转。
“本帅决意起距堙。”
将领们吃了一惊。
对他们而言床弩、投石车这些东西都是寻常,但刚刚徐运涛提过的东西甚至不是每个人都听说过。
帐内一时交头接耳。
所谓“距堙”指的是临城所筑的人造土台,用于创造高点观察城内布防虚实或提供火力压制,优点是伤亡较少,缺点是费时费力。
如果战事绵延日久,甚至有一路从土台顶往前填土直接接上城墙的例子。
在冷兵器时代,这算是攻城的最终解法,展示着攻方必取的决心。
一如洪范所料,将领们对此毫无异议,甚至许多人暗自松了口气。
对于几位家业在汀山关以北的豪强,此战本就有些赶鸭子上架的味道。
“此外,还要挖坑道。”
徐运涛继续说道。
“送人进城偷袭?”
有坐在后方的野路子问道。
这话其实也是洪范心中所想,却引来原天风军一系专业军官的嘲笑。
“不,以地道偷袭是话本里的攻城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