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程喧闹后,堂下陷入莫名的沉默。
“沈刘白蒋,都是如雷贯耳的姓氏。”
高俊侠慨然轻叹。
“为一夜风流、青楼意气,便能挥出千两万两白银,到底是大世家、真公子啊!”
“相比之下,咱金海这些生意,只是小打小闹了……”
他自惭道。
席间无言,莫不颔首唯唯。
独洪范摇头发笑。
“诸位休要妄自菲薄!”
他从崔玉堂手里夺来茶壶,为众人斟满。
“西京的府苑庙堂比金海豪华,传承武道比金海高深。”
“可其间贵子,我看不过尔尔,不如在座诸位!”
洪范顿下茶壶,目光扫过众人。
“只须金海过一阵好风,当知我等亦可上青云!”
此话甚高,无人敢应承。
但高、崔二人,乃至洪福、杨英勋等等,闻言免不了心头发热、咬牙握拳。
李鹤鸣之事,其实为公。
不过由于洪范以及洪家在其中扮演的核心角色,兼之自那以后李家每况愈下,李洪两家人之间难免有些紧张在。
今日崔玉堂做东,为避麻烦,便一位姓李的都没请。
茶叙后,洪范私下嘱咐,请李兴发来赴了晚宴。
宴后,汤大个自马车里取来一份份打包精美的礼物。
给崔玉堂的是一枚名贵玉髓。
给高俊侠的是两枚洗髓丹。
为郑芙蕖准备的是百花魄的顶级香露。
只是洪范见到她今日武服束发的模样,便觉得这礼物不合适。
正当他沉凝的时候,郑芙蕖却是上来一把将香露夺去。
“虽然练武了,也还是女儿家啊。”
这是她的原话。
星月驰过。
正月十二,洪范参加了洪赦与迟宜悦的婚礼,阖族喜气洋洋。
三日后,正月十五。
在一干好友的相送下,洪范在城外展开沙翼,驾着清晨的金辉一路向东。
······
三次休息后,洪范抵达西京。
时间已是午后。
他在城外寻无人处降落,提着绢布裹的小包袱步行入城。
包里装的是蛇人鳞片磨出的三色颜料,份量不足两斤。
长途飞行,每多一点点负重,都会带来不小的消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