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洪范打算告辞的时候,他听到屋角传来桌椅挪动的声音。
却是之前闻中观提到过的那位程学士大步过来。
“庄公,可有空?”
他问道,分明是不太顾忌对方是否有空的语气。
“你说。”
庄立人回道。
“题目我们解出来了,应当是摆线。”
程学士说道,将一张重新誊抄过的纸张摊在桌上。
庄立人仔细看过一遍,却皱了眉头。
“你们的思路和我一样,结论应该也没问题。”
“但这个过程不严密。”
他接过程学士手中的炭笔,在纸上圈点。
“以梅承雪的性子,这信又是同时发给五州大监造,他必然已有完备的证明法了。”
“我们现在这份东西送去贺州,少不了被他耻笑。”
梅承雪这个名字,洪范听说过,是贺州的器作监大监造。
程学士闻言,从鼻孔里喷了股气。
“庄公,笑就笑吧,又不会少块肉。”
“咱们这些人想了两日,就只有现在这个结果,没法子了。”
他没好气道。
庄立人发作不得,一时气闷。
这时候,洪范见机开口。
“能让我看看吗?”
他刚刚瞥了眼纸上画着的图形与受力分析,觉得熟悉得紧。
程学士居高临下地瞧了一眼。
“不懂的人,看了也无用。”
他撇嘴道。
“这是贺州梅公寄来的题目,你看看吧。”
庄立人想了想,转过纸张。
“他是金海洪范,写了《泰勒》、《必达》、《朗日》三篇雄文的那位。”
隐约听见“洪范”这个名字,还坐在屋角小声讨论的三位学士立刻往这边打量。
程学士则吃了一惊,郑重拱手。
“西京程茂德,刚才失礼了。”
洪范回了一礼,仔细阅读题目。
这是一道应用题。
【粮仓里堆满粮食。
现在粮官甲要设计一个滑梯,使粮食从滑梯顶端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