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离开方家时,方太太给了阮初一个木匣子。
“这是子铭一直放在床头上的宝贝,从来不许任何人动,说是...说是给橙子的,”方太太眼睛哭到肿得睁不开眼,虽然已经没在哭了,却还是控制不住生理性抽泣,“这孩子走得意外,恐怕还没来得及给那个叫橙子的姑娘,我们也不知道橙子是谁...好孩子,你们要是知道,就帮帮我,为我儿把生前的这个心愿了了吧!”
阮初接过木匣子:“我们知道是谁,那是个很好的姑娘,和子铭很般配,我们...我们,”她越说越是哽咽,“我会好好交到她手上的。”
方太太一直送到他们上车,临走前,她用几乎破碎的语气哭着问道:“小初,子铭对橙子那么上心,她肯定是个好姑娘,你能不能跟我说说,我们子铭和她在一起,高兴吗?”
阮初双眼含着泪花:“高兴,他跟她在一起,每天都很高兴!”
方太太扬起嘴角,可眼泪还在簌簌地往下落:“高兴好,高兴就好!”
至少她知道,她的儿子这短暂的一生过得很完整,有家人的疼爱和保护,也有一个很好的爱人。
“夫人,晚上天气凉,您穿得也单薄,咱们先回去吧。”一旁的老保姆关切道。
方太太摆了摆手:“不碍事,不碍事,我…我送他们走,我送孩子们走。”
他们的车开出去很远之后,方太太依旧站在原地看着他们。
阮初的眼泪又掉了下来,手上捧着的那个木匣子仿佛又沉重了一分。
沈聿淮一边开着车,一只手从阮初的手里接过木匣子掂量了一下。
“怎么了?”阮初不解的问道,“难不成你知道这里面是什么?”
“嗯,是信,”沈聿淮将木匣子还给阮初,目视前方,“我见他写过,写完一封就放进来,看这重量,估计是写了很多封。”
脑海中又浮现出那天的情景,方子铭写完一封信之后笑嘻嘻地说,等江伊橙答应跟他在一起了,看到这些一定很激动。
憧憬过后,他又开始担心自己的字是不是写得太丑,江伊橙会不会嫌弃,或者担心自己的情话写得是不是太土,江伊橙看到会浑身起鸡皮疙瘩......
爱情总会让人多愁善感,让人情不自禁地自卑,让人在各种情绪间反复横跳。
阮初原本想在今天的葬礼上见到江伊橙时,把东西交给她,但她却始终没有出现。
方子铭葬礼过后的第三天,江伊橙约他们一起吃饭。
他们约在了最常去的那家餐厅。
见到江伊橙时,她丝毫看不出是刚刚经历了大喜大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