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辰的话马上招来了季茶的阴阳怪气:“是呢,没败没败。打完以后人家直接走了,你却往地上倒,玄铁浇铸的名刀都成了粉末。是你赢,是你赢。”
“是啊,我赢了。”洪辰说,“从始至终,他没斩到我一剑,可到最后,我劈中他一刀。”
季茶又说:“人家就是猫戏老鼠,懂吗?你劈到人家,人家一点事都没有,你自己的内力,却被人耗了个干干净净。整天傻乎乎的,真让人看着生气。”虽心中觉得,洪辰能和罗轻寒交手那么久,已经殊为不易了,但嘴上却一句也不愿夸奖,只想什么话能损他就讲什么。
“是这样啊。”洪辰却没露出任何丧气神色,反而眼露光芒,似在回味,“他的确很厉害,比我之前打的什么宗主啊,掌门啊,帮主啊,都厉害多啦。”接着又问:“我睡过去以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老秃子和他徒弟帮了些忙,我们就出来啦。”季茶一句带过,又想起些事,转头对查雨归道,“江河帮的独眼水怪为什么也要帮你?你们不是有仇么?”
查雨归再度沉默,好久后,才长长一叹:“仇?是有的,但也有交情。”
季茶好奇问:“你俩以前一个走镖的,一个劫货的,现在一个治病的,一个给客栈看场子的,能有什么交情。”
忽然间客船一颠,舱内三人猝不及防,或倒或歪,连床舱内唯一照明的蜡烛都差点抖灭。马四海的声音从外传来:“刚来个暗浪,你们没事罢。”
“没事。”
从座位上滑下的查雨归喊了一声,手撑着舱壁要站起,却觉得眼前一黑,又跌了下去。
“老秃子,你怎么样了?”季茶见查雨归好似全身没力气,满头都是大汗,也有些担心,目光往下一落,惊呼道,“啊,你腰上好多血!”
“师父?”
马四海闻声进了船舱。查雨归皱眉朝他喝道:“进来干什么?出去撑船!”马四海看到查雨归的腰带和袍子已被染红,说:“师父,你受伤了!”查雨归抄起身边长枪朝他挥舞:“滚出去,我有伤我不知道吗?用不着你操心!这点小伤又哪里打紧?快出去撑船,万一碰到暗礁,咱们才要玩完。”马四海终是被骂出了船舱。
季茶手忙脚乱地给查雨归解开腰带,袍子一撩,只见右腰处有一条半尺长的口子,肉都往外翻,不知已流了多少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