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铁,这个听起来不过是铁路公司的名字,实则是一头吞噬资源、吞吐情报的巨兽。它的触手,从铁路延伸至港湾,从矿产、林畜产攀附至文化电影业,编织了一张错综复杂的网络。名义上,它是一家企业;实质上,它是日本掠夺中国资源、输出影响力的桥头堡,更是搜集商业机密与政治情报的秘密基地,一个活生生的殖民帝国缩影。
而这一切,都建立在日本对满洲的绝对控制之上。一旦关东军的铁蹄被驱逐出这片黑土地,满洲的幻象破灭,满铁这座庞大的金字塔也将轰然倒塌,其背后的利益链随之断裂,化为虚无。毕竟,没有人会傻到亲手埋葬自己的金库,除非他瞎了眼,或是心盲至此。
在这样的背景下,一场精心编排的双簧戏悄然上演,两位演员配合默契,几乎让旁观者信以为真。木村中将,这位被蒙在鼓里的观众,最终被他们的言辞所说服。而这一切,还有另一层深意。
在奉天的权力金字塔顶端,清泉少将与山本一木的关系,早已是公开的秘密。山本,这位军方大佬,是清泉最坚实的后盾。然而,那场突如其来的袭击,却如一把锋利的双刃剑,既指向敌人,也似乎不经意间触及了清泉的脊梁。常理而言,谁会愚蠢到去刺杀自己的保护伞呢?山本一木,这位精明强干的角色,自然不会做出损己利人的蠢事,于是,他的嫌疑,在第一时间内被悄然抹去。
陈浩,这位隐藏在暗处的观察者,心中暗自得意。他早已锁定真凶,却表面不动声色,仿佛一切与他无关。他悠然自得地坐在清泉少将身旁,关切地询问着将军的伤势,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飞刀大战,不过是场无关痛痒的小插曲。要知道,二十米的距离内,陈浩的飞刀从未失手,削掉耳朵的那一瞬,既是他的警告,也是他的布局。而他此刻的关切,与对凶手的愤怒,不过是精心编织的谎言,让一切显得更加真实可信。
“一旦擒获此贼,定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方能解我心头之恨。”陈浩的话语,如同寒冰般冷冽,却也透露出他对正义的执着追求。在这场权力的游戏中,他既是棋手,也是棋子,但无论如何,他都要将真相大白于天下,哪怕前路布满荆棘。 在那阴冷潮湿的审讯室深处,隐藏着特高科最为人所畏惧的秘密——一座由十八般刑具构筑的地狱,每一把利刃、每一根烙铁都仿佛在低语,诉说着无尽的痛苦与绝望。陈浩,这位以铁石心肠着称的硬汉,竟在此刻提出了一个惊世骇俗的提议:“让那凶手步入这刑讯的深渊,体验一番生不如死的滋味,直到他发觉,死亡反而是种奢侈的解脱。”
陈浩的眼神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仿佛他已将自己也视为这场残酷戏剧的一部分,甚至自编自导起自己的“终章”——那是一种对极致痛苦的嘲讽,也是对自我意志的残酷考验。他的这番言辞,如同寒风中的一把野火,瞬间点燃了在场所有人的情绪。
清泉少将听后,嘴角勾起一抹赞许的笑意,那是一种对狠辣手段的认可。而周围的将军们,也纷纷点头,他们心中的天平开始倾斜,认为如此决绝之人,又怎会自掘坟墓,将嫌疑引向自己?陈浩的这一出“苦肉计”,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悄然为他挽回了一些信任的光芒。
正当议论纷纷之时,一名技术人员匆匆步入,手托一盘从爆炸现场搜集来的碎片,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报告,经分析,爆炸源自高烈度TNT炸药,无疑。”
加藤少将,这位长期与抗联周旋的老将,眉头紧锁,他深知抗联的现状——那是一支被追赶到绝境的队伍,据说连树皮都成了他们口中的珍馐。他摇了摇头,对众人说道:“都督,抗联已无力再战,更不可能拥有如此高级的炸药储备。这,是显而易见的。”
然而,木村中将的眼神却透露出不满,他转向加藤,目光如炬:“那么,真田熊少将的车队为何会遭遇抗联炮火的精准打击?这难道不是一个合理的疑问吗?”
加藤少将的脸颊微微颤抖,他低下头,无言以对。作为剿匪司令,他对抗联的情报掌握竟如此匮乏,这无疑是对他能力的极大讽刺。他深知,无论有多少辩解,都无法掩盖这一事实——他的失职。
“此事必有内鬼,内外勾结,已是板上钉钉。”木村中将的话语如同冰冷的刀锋,斩断了所有退路,“特高科必须立即行动,以雷霆万钧之势,揪出这幕后黑手,给死者,也给帝国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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