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越来越偏激,心跳越来越急促,她的呼吸慢慢变得困难,差点就要昏厥过去。
敲门声骤然打断她的思绪,她迅速回过神来,抬头看见门不知何时被打开,女佣站在门口,传达奚午承宽恕她的消息。
她感觉身体轻飘飘的,每一步都走得稳重,生怕稍不注意就会飘出大气层。
她不想飘出大气层,她想到海底去。
迷迷糊糊的她在楼梯口碰着刚从书房下来的钱莫贪,后者立马看出她的身体状况堪忧。她没有听清他说什么,也没有回应,慢慢飘进自己的卧室,瘫在床尾凳上。
钱莫贪送来汤药时,她已没了什么知觉,完全靠女佣扶着才勉强坐起。一直对味道很敏感的她,竟不知道喝进嘴里的药是苦是甜,也不知道是冷还是烫,她只感觉有勺子触碰她的嘴唇,她就张了嘴,服从医生的话,将液体咽进肚里。
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这么累,只是有那么一个刹那,她听见脑中一声清脆的细响,那声音很细很细,细得近乎听不见,但她听得清晰。
然后,她后知后觉,是一根多年来一直紧绷的绳突然断掉了。
夜里她并没有睡着,只是身体疲软,大脑也懒得思考。除了没有做梦,跟睡着也没什么区别。
窗帘在早上六点自动打开,她望着窗外还没亮的天,一直堵在心口的某样东西突然随从低空飞过的一只黑鸟消失不见,疲软的身体瞬间恢复了活力。
她坐起身,抻了个懒腰,起床第一件事却是找自己的手机。
她想起来了,她错过太多通电话与消息,她身之所处如此狭窄,而她面前有一片广阔得不得了的天地。
有一个人就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可以指引她离开这里,可以领她前往更远的地方。
虽然她还不知道前方到底有什么,但她就是笃信,她该往那个方向走,跟着近在眼前的、她伸手就可触及的那个人。
终于找到手机,没有任何犹豫,她打开通信录,迅速查找着从没想过联系的联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