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时起,母亲就是这个理由。
说她八字不够重,怕被乌七八糟的东西沾了去。
可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她也没少陪着母亲去相国寺给两位早夭的兄长上香。
“好了,我知道你是一片孝心,也为阿淼和国公爷考虑,”安国公夫人耐着情绪,道,“但朝堂大事,我们娘俩懂什么?
等国公爷回来,我问问他,他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你也先别惦记这个了,回去梳洗一番,看这大热的天、头发都是潮的。”
章瑛依言,起身告退。
安国公夫人用力拍了拍她的手:“下回别一个人去广客来,陆念那疯子邪门得很,振礼都能被她诓住,你这么个单纯良善的,能是她的对手?怕是连骨头都被啃得不剩了!”
章瑛没有争辩,乖顺应了。
安国公夫人目送她离开,等人一走,脸立刻垮了下来,火气憋都憋不住。
“陆念到底和她说了什么?”
“上香,上个鬼的香!”
“阿瑛原来根本想不起这些来,定是叫陆念挑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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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瑛就是耿直性子,才会中了陆念的计!”
身边嬷嬷忙给她顺气:“您消消火。”
“你说,”安国公夫人压低了声音,“难道陆念知道了什么?”
嬷嬷不敢答。
安国公夫人也不在意别人的答案,她自己摇了摇头:“不应当,按说不可能再被别人知道了去。”
正嘀咕着,外头传来此起彼伏的问安声。
是安国公回来了。
安国公夫人立刻抬手拍了下自己的嘴皮子,深吸了一口气,不再说这话题。
没成想,安国公却主动问了一句:“你说阿瑛什么了?我半路上遇着她,她浑浑噩噩的,我问她、她还不肯说。你们娘俩好成这样,你还说她?”
安国公夫人只好道:“谁家不拌嘴?两公婆拌嘴,娘俩也拌嘴。”
安国公自讨没趣。
左思右想,安国公夫人道:“我看那陆念就是不怀好意,国公爷,叫振礼别再去广客来了,免得被她算计去。”
“她要怀了好意,我还让振礼去打探什么?”安国公不赞同道,“振礼自己有数,倒是你,你别……”
话说了一半,安国公反应过来了:“你们娘俩因为陆念拌嘴?”
安国公夫人不说话。
安国公当她默认了,道:“明知陆念不怀好意,你还为她和阿瑛拌嘴,夫人呐,你这不就是上了她的当了吗?
我上次就跟你说了,你别想着靠那两母女讨好长公主,这路怕是走不通的。
结果你看,成效没有见着,反倒因此让你和阿瑛伤了感情,偷鸡不成蚀把米。
你就该听我的……”
安国公夫人哪里听得进去这种“事后诸葛亮”一般的埋怨,勉强压在心中的火气蹭蹭往上冒。
“你怪我啊?”她抬声道,“你知道她今天跟阿瑛说什么了?
那疯子把他们定西侯府搅得家宅不宁,现在依样画葫芦要来搅我们家了!
阿瑛天真,被她骗了,刚和我说中元节要给温氏烧经!
气死我了!”
安国公越听越糊涂,问道:“温氏?
哦,你说的是阿瑛她姨娘。
中元节烧经,这也没什么错吧?
夫人呐,我知道你把阿瑛当亲生的疼,嫡母也是母亲,但阿瑛也有她自己的姨娘。
你当娘不能当得这么霸道,拦着阿瑛给她姨娘上香。
再说就是中元祭拜一番,温氏还能从地底下跳起来跟你抢女儿吗?
天经地义的事,怎么就值得你和阿瑛拌嘴呢?”
几句话说完,安国公夫人的火气像是被迎面扑上了一盆冰水,撕拉拉的响。
她软着身子瘫坐着,捂着心口,起伏着喘气。
那被扑灭的火盆里想烧也烧不起来,憋得只余白烟冲天起。
她紧紧闭着眼,暗暗骂了句“你知道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