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这客人出声答应,那伙计已然一碟脆豆奉上,机灵着就把客人的茶水添置了杯满。只是那一双平日里惯是狡黠的眼珠子如今却有些躲闪,已经被那小厮自己给悄眯成了一条缝儿,似是有一些胆怯,不肯与面前这两位自己需要伺候的客人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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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酒楼里的小厮也是必须有经过专门训练,又常有接待玉节营地里来的官兵,本是不该有这般无礼,如今的反常却全是因为这两人的粗看平常细瞧诡异的眼睛。他们那一双深邃无波的眼眸里,冰凉淡漠却又如是住着狂燥的野兽不时发散有淡淡的嗜血猩红,多少是有些阴婺的可怕。
生意场喜迎八方客,喜的那可都是能豪掷大方的销金客。至于其他人等,笑脸可以,白占座?管你来人是谁,先得是掏出些许钱银来。伙计也是硬着头皮,不想挨罚才张的口,肠子里早已经咕溜溜回转应对法则千百遍,脑海中更只有一处念想:‘若是这客人发了飙,随时就往地上躺。抱着肚皮待丁壮,哭得爹来再喊娘。’
却是没成想,这两魁梧汉虽是被打断了思绪,倒也是没有像那平日里的‘匪兵们’一般,粗莽似的起甚无名火,反是其中一位年岁看着稍长的汉子,乐呵呵的喜笑眉开,掏出一块偌大的银锭子:“小哥,且为我两安排一下,需得定那处吕驿丞出事的包厢。”
壮似彪悍的客人竟然这般亲人,完全是出乎了酒楼小厮原本的期盼。伙计心中暗道一声:好险!经久的训练是让他心底还没松下口气,面庞就已经本能是的如沐春风一般递上了笑脸:“这位爷,却也是不敢违背您的意愿,只是那处厢房毕竟是出了白事,已经被掌柜锁了门,暂时还不对外开放,您看是不是给您换一间更好的包间?”
目的既被否决,这两位青衣汉子自然是闻言相互对视一眼。还是那位年长的客人开的口,自从腹兜里掏出一块令牌,和善道:“劳烦小哥,且把这牌子递给掌柜,他会同意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傲然无比的信心。
这两位客人气度自有不凡,小厮也是不敢怠慢,躬身领请过那浮刻着薄纱笼着弦月样式的金属牌,便是匆匆下了楼。
只没一会,老掌柜已然步履飞健走至台前。
那老儿鹤发童颜,满面慈眉善目,恍若是天然就带着一种让人不自觉要亲近的吸引力,行至左近,见着这两位壮士当面后,才是不急不躁,拱手谦卑略施一礼,客气道:“老朽恭迎贵客。”声音一压,控制端的是极有分寸,恰是只能被面前这两人听清,“敢问我云梦仙教的羲和令,二位是从何处得之?”
两位青衣客此时正又在听着那不远处的闲言碎嘴,对于老儿提问也是不答,翻倒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自顾自嚼着小厮送来的脆豆,似乎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