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苏绿筠应了一声，便静候在一旁等如懿更衣。

这一年大部分的时间都是苏绿筠留在宫中照顾其他没有随驾的嫔妃，因此这会如懿叫她一起去看意欢倒也挑不出什么错处来。

虽然翊坤宫和储秀宫之间不过隔了一座体和殿，但如懿自从正位中宫之后，无论去哪儿都总是要传步辇的。

可不巧今日早上，苏绿筠看着天气不错，便不曾坐步辇，于是，这会便成了一个贵妃竟然跟个宫女似的跟在如懿的步辇旁，向她汇报舒妃的身体状况。

两人才到储秀宫门口，早有小太监快步进去禀报了，等两人进了正殿，意欢已经在荷惜的搀扶下下了床，只是头发只是草草挽了一下，衣裳也只是家常衣裳罢了。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意欢扶着荷惜的手，艰难的下跪。

苏绿筠看着她艰难的样子，心里一百个不忍心，但是这会她也做不了主，只能别过脸去不看意欢，不然她真担心自己会落下泪来。

当年多么美好的一个姑娘啊，在这中宫不过十来年的功夫，居然已经枯萎的跟一条干枯了的黄花菜似的了。

如懿倒是仿佛无知无觉一般，她打量着意欢蜡黄的脸好一会，才道，“舒妃，你虽然是在病重，但是依旧是天子嫔妃，下次切不可如此不修边幅了，内务府每月给你们送了上好的胭脂水粉，你也别浪费了。”

意欢听着她这道三不着两的话，差点喷出一口血来，噎了良久，她才硬邦邦的道：“怕是再好的胭脂也遮不住臣妾的病容了，今日吓着皇后娘娘了，不过皇后娘娘的教诲，臣妾记下了。”

如懿对她的回答相当满意，终于大发慈悲的道：“你起来吧。”

荷惜咬着牙扶起自家主子，她是舒妃的陪嫁丫鬟，如懿的做派她也是了解的，此刻要不是她死死的咬着牙，她真怕自己冲上去给她一巴掌，好让她清醒清醒。

三人终于分尊卑坐定，如懿依旧是那副居高临下的态度，“你就好好养病，本宫和皇上总不会少了你一副药一碗饭的。”

“臣妾谢皇后娘娘。”意欢有些机械的回答，谢什么，她也不知道，但是不说谢，她总觉得她无话可以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