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帮的兄弟喊他斯普林菲尔德,和我这个战帮的搬运工搭上线以后,他就改名叫福亚尼尼。”
犹大问道:“为什么?你以前在战帮运毒,和他做搭档,为了方便办事,他就换了个名字?”
“不,这小子知道我和玻利维亚的杜兰算同乡,在小兄弟会,南美帮占了一半,剩下的都是外来者。”比利从背包里翻翻找找,搜出来半盒烟,还是枪匠老师送来的——他自己的战团军粮早就抽光了。
“所以,他换了个南美名,有一天.”
比利·霍恩点起火,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
“有一天他翻开一本模特杂志,问我喜欢哪个辣妹。”
“就一页页翻过去,都是时装模特,很性感”
“我说,就这个吧。”
比利夹着烟虚空点了一下。
“就这个,我喜欢这个,又苗条又健美——名字就叫福亚尼尼。”
“于是这小子给自己起了这么个名字,要融入战帮,跟着我讨生活。”
犹大没有说话,他能感受到比利·霍恩的悲伤,却无法理解这种情感。
他是冷血动物,授血怪物都失去了同情心和同理心,他的心是冷的,血也凉透了。不太能明白比利·霍恩和福亚尼尼的友谊。
“他和你在一块搭档有多久了?”犹大接着问。
“我不记得了,好像从老爹病死以后,就一直.”比利说到这里,眼神也往远方飘:“一直绕着各种各样的东西转圈,时间过得好快”
“真的好快,太快了。”
“一起看球赛,一起搞钱。”
“最早的时候我们拿着药狗的麻醉剂,去小旅馆抢劫,先把招待给麻晕,然后再拿收银台里的现金。”
“他又说呀”
比利挥着双手,形容着。
“比利大哥,不会出事儿吧?”
“不会搞出人命吧?”
“那个麻醉剂也能药死流浪狗,我不清楚,就因为这一句话立刻心软。”
比利咬牙切齿的,只觉得后悔,只觉得自己还不够坏。
“我又把招待送到当地医务所去,结果要挂号排队,兜兜转转一大圈。回到旅店的时候,这个蠢货已经被警视厅的人抓住了.”
犹大突然就笑出声:“哈哈哈哈哈”
比利:“你笑什么?”
犹大:“哦不是我只是觉得,福亚尼尼和你并不是一类人。”
比利:“不是一类人?”
犹大:“他心慈手软多愁善感,不配成为你的伙伴。”
“哪儿呢!你以为我能聪明到哪儿去?”比利怒其不争哀其不幸:“我当天夜里想去撬警视厅的锁,把他救出来,铁丝还没捅进锁孔呢!就被警犬咬住屁股!一块送进去了!”
这对卧龙凤雏在犯罪道路上跌跌撞撞,处处碰壁满头是包,没有一丝一毫的邪恶天赋。
“总而言之.”犹大低声说:“往前看吧,比利·霍恩,你要往前看。至少你现在完成了鱼龙变化,我认可你的武力,我需要你的武力。”
比利没有回应——
——他只是捂着脑袋,不停的抽烟,直到烟屁股开始烫嘴,又点上另一根。
他低声呢喃着,有许多话都是对空气说。
“往前看?”
“早报我一个人看?”
“录像店里还有三百多张碟,我刚学会做爆米花,黄油和糖的比例是一比三,糖壳就不会粘手”
“找个合适的时间,伙计,就我俩,陷在沙发里烂上一整天,吃零食看电影,喝完六升可乐也不用担心糖尿病。”
“你还是会接着支持快船,哪怕过去八个赛季,篮球这方面咱们根本就聊不到一块去。”
“我早就到了结婚的年纪了,福亚尼尼.”
“有时候你问我,要不要去求求BOSS,咱们到婚介所去找个侍者,总会有办法的”
“你理解我,你理解我”
“如果和法依·佛罗莎琳没头没尾的结束了,我也不想就这么随随便便的开始下一段感情.”
“在这方面好像你也要争个高低,傻逼玩意儿”
在得知比利·霍恩的玫瑰仙子是永生者联盟的间谍之后,福亚尼尼就一直在照顾大哥的情绪。毕竟在青金裁判所看来,是比利·霍恩把永生者联盟的敌人带到了枪匠身边,作为当事人也是受害者的比利心智受创,快刀的肃反队伍对他进行了为期三十六周的严密监控——他也困死在无名氏的工坊之中。只有福亚尼尼陪着他,换一种说法。
就像是疫情期间受困于合租房,受困于学生宿舍的你,上铺无话不谈的好兄弟突然就这么没了。
[Part②·寒气逼人]
比利·霍恩还没做好准备——
——那是他朝朝暮暮日日夜夜跟在身边无话不谈的人,比亲兄弟还要亲密的伙伴。
有些话他不会和墓碑里的父母说,却能和福亚尼尼说。
“节哀顺变吧。”犹大拍了拍比利的肩:“你想好了吗?要怎么回战团?”
这个问题把比利问住了,他根本就没觉得自己能活下来。
起初他想和犹大同归于尽,可是他软弱怕死,内心还抱着一点妄想。
后来他渐渐有了自保能力,却发现福亚尼尼已经不知不觉站到犹大那边,想尽办法和犹大谈合作换功劳。
犹大和比利说过,接下来的几次选择,可能要改变比利·霍恩的人生。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太快,只在短短的几个小时里,好像所有事情都像一场梦。
“跟我走吧?”犹大贴在比利·霍恩耳边,低声蛊惑道:“无名氏没有你的位置,福亚尼尼已经死了。你回去怎么交差?怎么面对克罗佐·凡迪恩元帅的审讯官?在大卫·维克托的拷打之下,你的思想无所遁形,你前后救了我好几次——已经没得选了。”
比利·霍恩来到了悬崖边。
他看着犹大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