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会上那个就那个.”
夜色之中,两个船工倚在五月花号的船舷边撒野尿。
其中一个船工眉飞色舞的说道。
“那个穿着红色裙子的娘们,真他妈骚呀!~”
另一个船工应道:“是呀是呀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婆娘,如果她能陪我一夜,要我立刻去死也心甘情愿了!~”
“我打听过。”强壮一些的兄弟佝偻身体,往好伙伴身边挤靠,低声说道:“她丈夫就喜欢钓鱼。”
瘦弱一些的兄弟立刻睁大了眼睛:“那不得找机会把她丈夫弄死咯。”
“哎呀呀,就在客房边上,在五月花船尾。”
“咱俩一起去?”
“只需一脚的功夫。”
“把她丈夫踢下去喂鱼?”
“神不知鬼不觉的”
“再想办法安慰安慰夫人?”
两个小兄弟一拍即合,现场拟好“美人只配强者拥有”的计划,提起裤子往客房舱室赶。
哥俩走到半途,就看见一个值夜班的家丁脸色煞白跑得飞快,是王氏夫人家里的金宝小弟。
这家奴喘气不止,拉着大夫从舱室梯道一路爬来,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眼睛浮肿口齿糜烂,像是中了邪似的。
不容两位淫贼开口讲话,金宝抓住大夫撞开二人夺路而逃。
那药房管事的周大夫也是失魂落魄的模样,似乎是受了惊,止不住的流眼泪。浑身哆嗦抖如筛糠,只一眨眼的功夫,金宝就带着大夫跑去五月花的船长室了。
色胆包天的哥俩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兄啊,那俩人是怎么了?”
“海上风浪大,许是中了邪。”
二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往客舱的过道走。
不一会就听见咕噜噜的水声,紧接着便看见一个浮肿的人影。
这两个船工算是香巴拉航线上的老油条了,多年的跑船经验让他们失去了预估危机的一部分判断力。
看清前方肿胀膨大的肉球人形之后,两兄弟第一时间还没感觉哪里不对。
直到那人影轻飘飘的转过身来,正是王氏家里的另一个奴仆,名字叫来福。
“要水嘛?要要水嘛?”
来福脸面的部分皮肤已经胀得裂开,特别是头颈到两肩这部分,他几乎变成了一个球形生物,身上的衣物破破烂烂的,几乎和皮肉长在一起。
他的肚子鼓起,像是胀满气体的气球,两条大腿已经融进髋胯里,鞋子也不见了,就看见肉掌稍稍离地面一颠,这膨大的身躯就轻飘飘的浮动起来,好似学会了腾云驾雾的法术,成了一颗人形仙丹。
来福依然不依不饶的,与这两兄弟说起打水的事,似乎脑子已经产生了不可逆的损害,只记得师爷吩咐过这件事。
“水”
“水我给您打来了。”
“要水嘛?”
当两个船工看见来福的惨状时,看清来福的面貌时,脑子转过来,稍稍理解其中真意的那点光景——这气球一样的人终于像随风飘舞的飞沫泡泡一样,爆炸了。
只听“啵”的一声脆响。
粉扑扑的烟雾一下子裂开,又轻又薄的皮肤肌理组织敲在门廊走道的木墙上,打在一幅幅廊道画像上,紧接着便是如雨的血水和尖利的骨片。
眼尖一些的壮哥们几乎吓得丧了胆,连哭喊声都发不出来,搂着瘦兄弟往旁侧的水房躲避。
哥俩胆丧心惊屁滚尿流钻到水房的工具箩筐旁,变成金宝和大夫的模样,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连维持基本的神智都做不到了,被一股磅礴的灵压死死按住,根本就开不了口。
直到刺痛的感觉传来,壮哥们抬起手臂,就看见大臂接近肩头的衣服上,挂着一根尖利的断骨,许是方才极惊极恐的时候失了智,没有看清这突如其来的骨片,挨了这么一下,现在才知道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