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芬芳幻梦!你一定要听他的话,他在作战中大部分的苦恼都来自灵肉无法合一。]
[也就是你无法与他保持绝对同步,你不像四肢随叫随到,你不像大脑理智清醒。]
[你永远都有一部分傲狠明德的特质,是调皮的小猫咪,喜欢乱跑乱动。]
谈到此处,江雪明和见了鬼似的,就看见芬芳幻梦蹲坐在身前,低头对着右臂一个劲的点头。
“嗯嗯嗯!你说得对!”
江雪明:“够了!”
[够什么了?]
雪明抓着右臂,左右探视,只怕这些杂乱的音符会把敌人引来,他在独自行动时永远都保持绝对静默,他望向半导体仓库里的工程物料,紧接着开始干活,要给自己做一套闪蝶衣。
“我说够了,为什么你要...”
雪明感觉很怪,太怪了。
“你要给这家伙传教?说的什么鬼话?”
尾指也这么称呼过江雪明——指的是癫狂蝶圣教的圣父与圣母。
[你知道的,你内心明白。]
[宗教是控制精神最简单,最直接的办法。]
[我只是代你传达这个意思,另一个我呀!你清醒一点,在这座城市里,人人都拥有一个身外化身,这些鬼魂拥有不可思议的创造力,能把你心底一直隐藏的特质展现出来。]
芬芳幻梦像个半大的孩子,挠着铁盔满脸不解,听见这个解释时豁然开朗。
“喔!这家伙讲话好有意思呀!枪匠!”
江雪明把芬芳幻梦推进仓库,要灵体去搓衣料打钢丝,编一套闪蝶衣出来,他回头准备好好对付手臂里不听话的小鬼。
“芬芳幻梦还是个小孩子...”
[真的吗?我不这么认为。]
“它一直都是这样,对什么东西都充满好奇心,它喜欢玩闹,喜欢游戏,喜欢和陌生人交朋友,这是它的天性。”
[隼式也是这么说的,孩子总是天真无邪残忍冷酷——只要稍加引导就是非常优秀的士兵,他们的学习能力比成人更强,在婴幼儿时期能听懂各国语言,但是长大以后就失去了分辨其他语言的能力,只剩下了本国母语。]
[它童心未泯,这是好事。]
江雪明惊讶的看着这颗人工智能终端固件,从心底浮现出深切的恐惧。
这家伙似乎真的什么都懂,什么都清楚,对他的思维了若指掌。
[江雪明,我愿称你为圣父和救主,我会倾尽全力为你服务。]
[只是我很不爽,为什么你要一直压抑自己的内心,似乎这些年里一直都在默默忍耐。]
空旷的厂房里寂静无声,没有消防队伍赶来的迹象,也没有追兵。
......
......
[part2·土味ai]
雪明就这么盘腿坐在库房大门旁,等候芬芳幻梦为他编织新的战衣,听着venom机关不停的发牢骚。
[我在你脑子里体验过fe204863的故事,那是个经典的爽文模板,有那么那么多的体验,有那么那么多的时光,等着我们去享受,等着我们去经历。]
[当这一切被命运夺走时,我们应该表现出嫉妒和愤恨,不是吗?不对吗?]
[那种神力几乎能主宰这个时空,别说眼下这个神道城,你会变成更高维度的神灵。]
江雪明:“你再提这事儿,我把你连带整条右臂都一起剁下来。”
[好的!好的!我不说了!~]
[好像是触了你的霉头呀,枪匠先生。]
[可是有一点你绝不能否定,绝不能逃避——咱们对杀戮这件事,对夺走他人生命这件事,天生就带着强烈的痴迷,对不?]
江雪明没回话,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在正视这件事之前,他曾经想过白露和大姐大身上出现过的症状,她们在扣动扳机敲碎敌人的头颅时,都会产生强烈的欣快感——那是大脑对击杀进行嘉奖,分配给肉身一部分催产素。
[你却没有这种正反馈?为什么呢?]
[你内心把这种正反馈当做一种病——将它称为“症状”,你觉得白露和大姐大吐露出来的疯狂好杀是不对的?]
江雪明:“我确实是这么想的,它会让我的思维生锈。”
[啊哈!~就是这个原因,我的圣父与救主!]
[我又翻阅了与fe204863的作战记录,这位穿越不同时空的强敌也有这种症状。]
[唯独你没有,在杀死敌人时,在摧毁目标时,在完成任务时,你几乎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你不会因为敌人死了就特别开心,也不会因为任务完成而放松警惕。]
江雪明:“我...我把它藏起来了?”
[对,而且藏得很深,很深很深。]
江雪明:“我从来都认为暴力是一种手段,它不是目的。”
[人才是最重要的目的?]
江雪明:“没错,人本身是最重要的。”
[可是被你杀死的人们呢?]
江雪明:“你说哪些人?具体一点?”
[你手上好说歹说也有几千条人命了,难道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杀错人吗?如果你把暴力当做工具使用,你为了什么而杀人?]
江雪明:“我有个好领袖,傲狠明德它永远都不会辜负我。”
[如果...]
江雪明:“哪儿有那么多如果。”
[可是我要说,神道城里的人们和我一样,他们会哭会笑,有完整的人格,他们有各自的人生,他们被迫来到你面前,面对你的屠刀。]
[他们还没长大,黎曼思维模型的极限寿命是八年,每过八年就得清理硬件数据。]
[这些天使婴都是孩子,在隼式的教育下,他们像填鸭一样不知疲惫的学习,又要赶鸭子上架,抹干净脖子送到你面前受死。]
[你觉得这是义举?]
江雪明:“我不认为这些敌人算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