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对于秦朝田租额度在正常状态下究竟多少未有定论,有学者支持十税一,有学者持有其他观点。】
朱翊钧有些沉默。
作为一个皇帝,他自然熟读史书,对于春秋战国时期的一系列大变革当然也清清楚楚——事实上,这段历史还算是他阅读的重要部分之一。
不过,从铁农具和耕牛这个角度切入,确实也不是他一贯的切入点。
因为器物之利么?继而才导致了后续的各种改革变法。
那么江南织造等方面近些年的发展,同样有器物之利的原因,是否也会带来一系列变动?
还是说江南等地的器物发展,还并不足以引发后续反应?
这种变动对于大明而言是利是弊,该不该支持,应不应该推动?
皇帝难得找到一个新的思考方向,不免沉浸了些许。
过往的器物之利发展,使得地主和佃农出现了——看样子这两样在之前的历史中是全然不存在的,也因此推动了新的变革。
但是,权力的位置不会空缺,佃农不提,地主的出现必然顶替了过往某一角色的权力位置。
小主,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大明真的能够出现什么足以推动大变革的器物之利,被新的角色顶替掉的又会是谁?
皇帝虽然不觉得自己这个角色的存在会被顶替掉,但是手中的权力是否会缩水、是否会变成一个傀儡,当然是一个重要的问题。
毕竟,先秦时期的王公,与秦朝以来的皇帝可是两回事。
所以,这样大的变动,作为皇帝能动吗?应该动吗?动得了吗?
——大明现如今的状况,可经不起半点的震动,遑论是这样激烈的、彻底的、全盘的重组。
即使是全盛时期的大明,能够摆得平将会被顶替掉权力地位的群体,也难以面对因为大变动而汇集起来的百姓的洪流。
革新革新,为的是大明的国祚长存,可不是自灭满门为他人作嫁衣裳。
万历再度沉默了下来,恢复到了一贯的状态。
现在的大明,动不得,再者动也未必是什么好事儿;过往的大明,同样未必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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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们虽然不太懂算数,但是涉及到自己每年缴纳的赋税,还是这么干脆的“十税一”“三分之二”,都还是能够理解的。
有年轻之人便向长辈询问:“这秦朝的田租是高是低啊?”主要还是问那个十税一,若是三分之二——那还有什么问的必要,是人都知道高得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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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发现了不对劲:“大秦的税赋额度不是朝廷定好的?”除了一些特殊情况,基本都会按照规定执行。
怎么还来了一个正常状态之下?既然有正常状态,那必然对应着一个非正常状态。
哪来的?
【除了田租之外,与土地绑定的税收还有一项,刍藁(chú gǎo)。】
【刍藁,就是牛马的饲料,在对外作战的情况下,牛马的重要性极高,同时也需要维持一个庞大的数量。因而,对于饲料的需求也极高。】
【刍,是指饲草;藁则是禾杆的代指,其中,刍的价值要高于藁,两者均属于要缴纳的赋税。】
【秦朝规定,每一顷土地,不论有没有耕种,每年都要上交二石藁和三石刍。如果一种无法交足,那么可以用另一种折算上交。】
【其中,刍一石十六钱,藁一石六钱。】
看到这些内容,各朝的史家纷纷运笔如飞。
最辛苦的当为纸张尚未得到广泛运用的时期,还需要刀笔和竹简,书写难度简直是成倍增长。
这可是重要的史料参考!
虽然还不知道这个妖书所言是真是假,也不知道对方是从何得来的信息,但先记下来总是没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