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晋君走路的神态,听到三郤的言谈,觉得他们必将会惹来灾祸的。
夫君子目以定体,足以从之,是以观其容而知其心矣。
君子向来都是以目光确定行动的方向,脚步随之配合,所以观察他的神态就可以知道他的内心。
目以处义,足以步目,今晋侯视远而足高,目不在体而足不步目,其心必异矣。
用目光来观察怎样行动合适,再用脚步与目光相配合,如今晋侯眼望远处而脚步抬得很高,目光不支配自己的行动而脚步又不与之配合,那么他的内心一定在另想其他了。
目体不相从,何以能久?
目光和举止不相配合,怎么能长久呢?
夫合诸侯,民之大事也,于是乎观存亡。
与诸侯会盟,是国家的大事,由此可以观察兴亡。
故国将无咎,其君在会,步言视听,必皆无谪,则可以知德矣。
所以说,国家没有灾祸,它的国君在盟会上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必定都无可指责,由此也就可以知道他的德行了。
视远,日绝其义;足高,日弃其德;言爽,日反其信,听淫,日离其名。
眼望远处,常常看不到合适的地方;脚步高抬,常常会失去应有的德行;言谈反复无常往往会丧失信用;听闻淫侈之事,常常会削弱离析自己的名声。
夫目以处义,足以践德,口以庇信,耳以听名者也,故不可不慎也。
目光是用来关注礼仪的,行为是用来践行道德的,言谈是用来恪守信用的,耳朵是用来辨听是非和名声的,所以不能不谨慎小心啊。
偏丧有咎,既丧则国从之。晋侯爽二,吾是以云。”
这四者疏忽了一个就会带来灾祸,国家也跟着遭殃。晋侯疏失了两个方面,所以我才说他将有祸患。”
“夫郤氏,晋之宠人也,三卿而五大夫,可以戎惧矣。
郤氏是晋国的宠臣,同时有三人为卿而且还有五人为大夫,君王就应该自我警惕了。
高位实疾颠,厚味实腊毒。
位置太高就容易垮台,享禄过重容易遭祸。
今郤伯之语犯,叔迂、季伐。
如今郤锜言语冒犯,郤犨言谈不直率而郤至则自我炫耀吹嘘。
犯则陵人,迂则诬人,伐则掩人,有是宠也而益之以三怨,其谁能忍之!
言语冒犯就容易伤害别人,谈吐绕弯子就容易诬妄别人,自我炫耀吹嘘则会掠人之美,郤氏有如此的宠信,再加上这三者结怨于人,还有谁能容忍他们呢!
虽齐国子亦将与焉。
即便是尊为齐国的国佐也一样会受到牵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