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般 ·象征、隐喻周室

流经合阳东注于黄河。

河:黄河。

敷天之下,

敷(pǔ):同“普”,遍。

裒时之对。

裒(póu):包聚。

时:世。

对:封国,疆土。

一说配合。

时周之命。

时:通“侍”,承受。

《般》是《大武》中的一个乐章的歌辞。

《大武》六成对应六诗,

“《武》,奏《大武》也”、

“《酌》,告成《大武》也”的说明

及《左传·宣公十二年》所记楚王之言

“武王克商,……又作《武》,其卒章曰:

‘耆定尔功。’

其三曰:‘铺时绎思,我徂维求定。’

其六曰:‘绥万邦,屡丰年。”

则可确定四篇,另两篇,其中一篇即此篇《般》,当是《大武》六成的歌诗,说:“《酌》、《桓》、《赉》、《般》四篇,次在《颂》末,又皆取诗之义以名篇,前三篇既为《武》

(指《大武》乐舞,非《周颂》中之《武》篇)诗,则后一篇亦宜然,……至其次第,则与楚乐歌不同,楚以《赉》为第三,《桓》为第六,六篇分居三处,其次则《夙夜》(《昊天有成命》)第一,《武》第二,《酌》第三,《桓》第四,《赉》第五,《般》第六,此殆古之次第,……与《乐记》所纪舞次相合。

……《般》:‘於皇时周,陟其高山。’

则与‘六成复缀以崇’

(《乐记》中语,全段见《周颂·我将》篇赏文)之事相合,

是与《乐记》同,恐是周初旧第,胜楚乐歌之次第

(《左传》所引《大武》之次第)远矣。”(《周大武乐章考》)《般》是《大武》四成的歌诗,指出从诗中所述,表明“周朝广大的疆土,有小山大山,有小河大河,普天之下包括当时的边疆,都遵奉周朝的命令,很明显是中国统一的景象,是征服南国后的景象”,既然“诗的内容和《大武》舞第四场所象征的故事如此相符合,那末《般》篇是《大武》舞第四场所唱,是《大武》诗的第四章,也是很明显的”(《周代大武乐考释》)。

《般》是《大武》四成的歌诗。

《大武》四成的舞蹈是表现周公东征平乱、至于江南的事迹的。武王崩后周公摄政期间,东南先后发生过好几次大规模的叛乱。据《史记》记载,先有管叔、蔡叔与武庚的作乱,后有淮夷之乱,却没有周公征讨江南叛乱的记载。

不过《鲁颂·閟宫》中有“戎狄是膺,荆舒是惩”之句。孟子认为这原是周公说的话、做的事(见《孟子·滕文公上、下》),这正与《吕氏春秋·古乐》中所述相合。看来周公征讨过江南叛乱当为事实。

《般》诗就其内容而言,当为天子巡狩时祭祀山河之辞。而所谓巡狩,本来就包括镇压叛乱在内。诗中声称普天之下的疆土都归周室所有,是针对叛乱不服者而发的。所以这首诗当为周公平乱结束时所作。

因为诗题名为《般》,“般”为般乐,即盛大的快乐。平乱之后,天下太平,远方邦国悉来朝贺,自然要痛痛快快地大乐一番了。那么,该诗原来大概是周公经过数年平乱之后,在班师回朝的路途中祭祀山川的祷辞。

后来又成为《大武》四成的歌诗,用以表现平乱成功。这首诗和《武》一样,是四言七句,语言虽然非常简练,但是用了“高”、“乔”、“敷”、“裒”等表示空间之大的字眼,用了最能体现空间感的山峰河流来实化这种象征、隐喻周室伟大的空间之大,便具有一种雄浑的气魄,体现了圣王天下一统的恢宏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