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迎出来,互相打了招呼,跟马二牛一前一后护着几人来往里走。
村民用竹竿搭着一个方形的竹台,上边铺着席子,摆放着桌案,麻布、炭炉、蜡染刀等一应用具,旁边还有一盆调好的蓝靛水。
里正引着云昭站到台上,对众人压了压手,台下顿时安静下来。
里正高声道:“大家都知道,自古以来,手艺都不外传,有的传男不传女,有的连亲儿子都不轻易传授,因为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徒弟会抢师傅的饭碗!
但我们昭丫头却无偿传授给大家,这说明什么?
说明昭丫头记挂着大伙,想让大伙过上好日子,她是把她自己的钱,分给咱们大伙!
我敢说,昭丫头这份胸襟,咱们全大燕找不到第二个,咱们大伙得感恩,得惜福,得心中有数!”
云昭笑道:“陈伯伯,各位都是我的叔伯婶婶,兄弟姐妹们,没一个外人,不用客气。大伙都等了这么久了,咱们开始吧!”
里正道:“再等一下,学艺是要拜师的,昭丫头不计较,咱们大伙也不能太不讲究,今天到场的所有人,都是昭昭的弟子。”
里正往前两步,大声道:“所有人跟我一起,对昭昭行个揖礼。”里正说完转身对云昭深施一礼,周围的人如风吹草颈,全都对着台上深深弯腰。
云昭忙上前搀扶里正:“使不得,使不得,陈伯伯折煞云昭了!”
然后又对台下团团施礼:“各位叔伯婶婶,云昭还礼了!”
里正笑道:“礼成,下面请昭丫头为大家授艺!”说完走下了台。
下面有人喊道:“里正,昭昭算是咱们的小夫子了,还能喊昭丫头吗?”
“不能这么喊,都行过礼了,还丫头丫头的,太失礼了!”
“那喊啥,喊昭师傅?”
“什么昭师傅,昭丫头姓马,得喊马师傅!”
“喊夫子或先生才对!”
云昭拍了拍手,笑道:“大家安静,以前怎么喊,以后就怎么喊,各位婶子大娘,时间宝贵,咱们还是抓紧时间画几幅画吧!”
周围安静下来,目光全都盯着云昭的动作。
云昭拿起蜡染刀给大家看了一下,然后坐下来,把腊刀从蜡液里涮了涮。
“蜡染就是画蜡,方法其实很简单,就是把蜂蜡融化,然后用蜡染刀灌满蜡液,用蜡液在布上作画,浸泡、染色后晾干再退蜡。
我先给大家画个手帕……”
起初众人很平静,等第一个手帕从蓝靛水里捞出来,众人发出一阵阵惊呼,只见两条鱼吐着泡泡跃然于上,两条尾巴活灵活现,像是在帕子上游动一般。
云昭讲的仔细,大伙听的认真,不知不觉就过了半晌,云昭正想教大伙画个蝴蝶纹,刚画了个翅膀轮廓,就听人群外传来铁柱的声音。
“昭昭姐!昭昭姐!爹!爹!你们让开让我过去!”
云昭心里一凛,噌一下站起来,马二牛已经分开人群走了出去。
“铁柱,怎么了?”
铁柱气喘吁吁地道:“爹,快回去看看吧!
狗剩赖在我大伯母门外不走,待了好一会儿了,他还说爹的坏话,说昭昭姐不孝……”
铁柱没说完,马二牛就朝村里跑去,云昭挤出人群,撒腿就跑,身后的人群炸了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