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饿了太久,不要吃太饱,以后慢慢增加饭量”,齐乐阳拿走了最后一个包子。
严南柏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笑。
吃完饭,齐乐阳让小二送来了大浴桶和热水。
“乐阳,我……我自己洗,我……身上太脏、太臭,怕熏着你,你先去县主的房间避一避”,严南柏不好意思地挠着乱碰碰的鸡窝头。
其实,他是怕齐乐阳看见他身上的伤,怕她心里难过。
齐乐阳拿过布巾,朝浴盆努了努嘴,大方道:“虽然我与你已经和离,但你现在身子弱,需要人照顾,只有我最适合。而且,我还有很多话想和你说,帮你沐浴时正好可以聊聊,快把衣服脱了,进浴盆。”
严南柏无奈,只好磨磨蹭蹭地脱了衣服。
看到他身体的那一刻,齐乐阳惊心不已,眼泪瞬间汹涌而出。
严南柏枯瘦如柴,颀长的身材瘦得只剩了一张皮,肩胛骨、肋骨、髋骨、膝盖骨,都明显地凸显了出来。
除了极度瘦削,身上还有纵横交错、大大小小的各种疤痕,脚底板溃烂红肿又夹杂厚厚的老茧。
严南柏红着眼角,伸手轻轻帮齐乐阳擦眼泪,柔声哄道:“阳阳不哭,我不觉得苦,这些日子,我一路上都想着你和孩子们,我觉得很幸福,真的。”
齐乐阳抬手抹了一把眼泪,鼻音浓重地道:“快进浴桶泡着,我用小槐给的香皂给你洗,不会伤皮肤。”
“好”,严南柏坐进了浴桶,目光缱绻地看着齐乐阳。 在帮严南柏沐浴时,齐乐阳将严南柏离开后,严府对她和两个孩子所作的一切,以及后来小槐和逸亲王把她和孩子从严家救出来的所有事,都告诉了严南柏。
严南柏扶着浴桶的手指渐渐发白,他深陷的眼眸溢满了悲伤和愤怒。
原来,这才是他家人的真面目,势利、无情,有用则交,无用则弃。
乐阳是她的结发妻子,润儿和泽儿是他的亲生儿子,也是他们的亲孙子,他们怎么忍心!
他为有这样的父兄而羞愧!更为不能护好妻儿而自责。
以后再不会这样了,他必须立起来,让自己变得强大,绝不再把妻儿的命运交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