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乡下老婆子到哪里去请卢县令?老大跟着老三去县衙,卢县令根本不搭理他。
忽然,宋焦氏想起了什么,她踉跄着爬起来,冲着屋里高声喊道:“柔儿啊,你快出来!这些山旮旯出来的野蛮人,来欺负咱家了!你……你快去请你的县令表姐夫!把这些刁民都抓起来,送进大牢!”
躲在屋内的女人,心里咯噔一下。
这个死老婆子!非要在这时候把她叫出去,文杰还没回来,这不是拉她出去挡刀吗?
不过,她是表姐的表妹,也就是县令大人的表妹,只要她亮出身份,谅这些没见过世面的乡下泥腿子也不敢把她怎么样!
而且,她也想站在那个黄脸婆的面前,让全村人都看看,她比那黄脸婆白多少,美多少,高贵多少,让黄脸婆自惭形秽,在她面前抬不起头!
尤月柔整理了一下发髻、衣衫,端着高高在上的姿态,款款走了出去。
“大胆刁民?为何闯进我家?都滚出去!”堂屋里忽然走出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指着顾青槐和朱美君厉声呵斥。
“她就是县令小妾的表妹尤月柔,宋文杰的姘头”,顾青桃凑近顾青槐,咬牙切齿地小声道。
顾青槐扫了尤月柔一眼。
这女人瓜子脸,柳叶眼,细皮嫩肉,却浓妆艳抹,整体上是偏妩媚的长相,放在乡野山村还算可以,但根本比不上出嫁前的顾青桃。
只是,这几年顾青桃在宋家太过操劳,现在变得又黑又瘦,和那女人站在一起,确实黯淡无光。
难怪那女人连一个眼神都没给顾青桃,这是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觉得她根本不配做她对手的意思。
顾青槐冷笑,“你刚走,她就公然住进了家里,二姐,这口恶气你能忍得下?”
顾青槐希望看见一个有血性的二姐,哪怕她粗鄙泼辣,残暴狠戾,也比做一个不懂得反抗的受气包要好。
顾青桃咬紧牙关,握紧了拳头,眼中怒火熊熊燃烧。
她上前一步,指着尤月柔,大声骂道:“无耻妓女!该滚的是你!你是哪里来的淫贱妓子,无媒无聘就住进了我家里!还怀了我男人的野种!按照族规,你该被沉塘浸猪笼!”
“你男人?”尤月柔讥讽一笑,“不被爱的那个才是多余的,要不,等杰哥哥回来,你亲自问问他,我和你到底谁才是他最爱的女人?”
“呸!一个沾了肮脏妓女的屎渣滓,他爱不爱我,我才不稀罕!也就你这种脏货,抱着个见利忘义、比茅厕还脏的屎渣滓当宝贝疙瘩!你真是可笑!”顾青桃体内的恶意被大大地刺激了出来。
顾青槐笑着朝她竖了个大拇指,并用口型告诉她:你骂得好。
顾青桃雄赳赳地挺了挺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