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怀平想留人,话到嘴边又化作长叹,恨铁不成钢地骂道:“你爸不容易,专程回来看你比赛,你咋能说这种伤人的话?”
钢炮像个木头一样杵在原地,一动不动,倔地很执着。
叶寒可总算明白他为什么叫钢炮了。
真,铁板一块。
他把脏兮兮的包裹提到钢炮面前:“拿着。”
一抬眼,小孩眼睛通红,拼命地吸着气不让自己哭出来。
“你说说看你...”朱怀平拉开手提包的拉链,看见那几件厚厚的冬衣,到嘴边的话戛然而止。
“城里干小工一天赚不了几个钱,看见你爸身上穿的衣服没有?还是两年前那件破破烂烂的外套。”
钢炮撇了撇嘴,胸膛起伏地更加剧烈。
之前朱怀平跟叶寒介绍过钢炮家里的情况,他父亲外出打工,家里没有别的亲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住在学校,要不就是被老师和校长带回家暂住。
长久没有家人的陪伴,钢炮的性格十分孤僻,加入足球队之后才稍微好转一点。
见他马上要哭出来的样子,叶寒忍不住补充了一句:“你爸刚刚好像被你推伤了,走得时候一瘸一拐的。”
听到这话,钢炮终于忍不住了,哇哇大哭着往外跑。
朱怀平纳闷地挠了挠头,回忆了一下:“没吧?我怎么没看到?”
而钢炮跑的越来越快,喊着“爸”往男人离开的方向追赶。
看着远处越来越近的两道身影,叶寒煞有介事地点点头:“确实没有。”
“那...”朱怀平一脸惊愕。
“是我编的。”
“额嗯??”
叶寒示意朱怀平看吊桥那边。
钢炮追上了他的父亲,不知道说了什么,男人蹲下来,抬手揉了揉他的头。
二人之间的气氛比刚刚的尖锐缓和许多。
这小破孩,不骗一下,能说真心话吗?
朱怀平啧啧称奇:“叶老师,还是你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