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的身形完全融入了黑暗中,仿佛被吞噬进了墙面,但那种跗骨般冷锐的气场让人难以忽视。
吴邪静立了几秒,忽然拧亮了手电筒的光圈儿,直直朝着窗边照射过去,一道极快的黑影在白光中一闪而逝,毛毡窗帘抖动了几下,很快恢复平静。
那个人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白慈的房间里。
会是木鱼吗?假如是木鱼,为什么看到自己之后又跳窗跑掉了。
吴邪深深的拧起眉头,木鱼为什么要躲着自己?!
那黑影动作很快,一闪就不见了踪影,吴邪压根就没看清对方的面容,其实他甚至连对方是男是女都没看出来,但直觉告诉他,那个人认识他。
那黑影是在得知自己会来到这间屋子后,特意等在这里的。
他很想追过去查看,无奈面前还遍布了这么多丝线,一旦碰到就会触发机关。
为了避免误触,吴邪直接脱掉了身上厚厚的大棉衣,小心翼翼的猫腰走进眼前这片宛若红外线一样密集分布的丝线中。
这样的布局跟张家古楼出口位置的那片六角铜铃阵很相似,但由于上面没有拴着铃铛,难度降低了不止一个档次。
费了些劲,吴邪终于穿过去站在矮桌前,再没有触碰任何一根。
手电筒的亮光照过去,干净的桌面和蒲团,同周围遍地尘埃形成了鲜明对比,吴邪的心里下意识松了口气,眼眶微微有些发涩。
他轻轻的笑了一下,这么久过去,那人龟毛爱干净的性子还是没变。
不管如何,只要知道他还好好活着就好。
矮桌的右边是一只老式书柜,上面的两排书架上摆放的是一些经卷,下方的柜子上着一把锁。
吴邪从腰带上取下拴在上面的细铁丝,拿起锁子看了看,然后将铁丝弯成一个特殊的钩状,从锁孔插进去,试探着勾住里面的锁芯,没过十几秒,手里的老锁子就弹开了。
吴邪打开柜子,从里面抱出来一只密码锁的箱子,看着上面四位数的密码锁,他先试了“0912”,密码锁没反应。
想了想,他又把齿轮挨个拨转到“0503”这四个数字上。
啪嗒一声,锁扣顺利弹开,有些意外,但又在意料之中,就像木鱼的大多数散卡设置的密码都是吴邪的生日,只是将月期和日期调换一下位置。
以前吴邪觉得可能木鱼是担心他守着那个十天半个月不见进账的小铺子,不仅不赚钱,日子久了,水电费和日常开销以及王盟盟的工资都可能把他磨成个穷光蛋。
在王盟盟从钱包里抖出最后两枚硬币,掏出裤兜委婉的表达了空空如也的意思后,木鱼非常豪横的将一张卡拍在桌子上,成功收获了两双明亮如灯的星星眼。
那时候吃饱瘫成咸鱼的吴邪还曾幻想过,假如有一天吴山居真的开不下去了,他可以把屋子直接转手让给木鱼,反正跟在他手里的时候差别不大。
木鱼成了他的老板后,就可以多添一双筷子,光明正大的养着他这个小废饼了。
在吴邪的内心回忆与酸楚交织的时候,他完全没有预料到,隔壁屋子里,有两个人正面对面坐在矮桌前,静静的听着这间屋子里的动静。
方才黑影人从窗户翻出去之后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钻进了隔壁另一间屋子里。
“试验结果你觉得如何?确定是他的话,什么时候开始。”昏暗的油灯下,蓝袍藏人将一杯热腾腾的羊奶茶顺着桌面推到了他的那一边。
顿了顿,蓝袍藏人探究道:“你看起来很高兴。”
“是么。”张杌寻翘了翘嘴角,抬手摸了摸蒙着眼睛的草药布条,“再等等,给他几天消化的时间。”
——
三天后,吴邪终于看完了所有的记录,他的目光久久的凝视在德国人笔记上的那幅插图上。
青铜门——墨脱雪山深处的东西是青铜门!
他竭力抑制住手指的颤抖,将全部的思维集中在这上面思考。
墨脱这里为什么也会有青铜门?
他看得出来,这扇门同长白山的那扇门还是有区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