潸张杌寻两人停下脚步,互相对视一眼,正要上前把马重山挪走开门,原本还贴着地面的马重山却突然暴起,开始用脑袋撞门。
哐哐哐,撞得非常狠,一点都没有留余地,马重山的脑袋很快破开,血流了出来,像是被血液刺激到,马重山的脑袋磕得更凶了。
张杌寻吓了一跳,急忙上前制止他,想把他拽走,谁料刚凑近两步,那扇铁门表面突然动了起来。
奚奚索索,铁门上的所有鬼脸都开始变化形状,仿佛从冬眠中苏醒了过来,各种惊恐、怨毒、嬉笑、怒骂的黑色扭曲鬼脸轰然炸开,仿佛有无数恶鬼携着灰蒙蒙的怨气一齐向着张杌寻涌过来。
“我靠,小哥快跑!”张杌寻脸色大变,拽住马重山的一条腿,拖着他就急速往来路退去。
他和小哥两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低头猛跑,沿路的茧壳噼里啪啦全被撞碎掉落在地上。
潸无数嗡嗡嗡的振翅声向着两人席卷而来,狭窄通道内的空气在这一瞬间仿佛全被抽离了。
他们好似一脚踏进了地狱,在恶鬼纵横的黄泉上奔跑,各种纷乱而尖锐的杂音宛如寻仇的怨鬼在哀嚎,手里的风灯外面的罩子都被这声音震碎了。
一片灰黑的视线中,张杌寻踩着阶梯不停往前奔跑,他感觉自己手里拖着的东西变得越来越沉,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后面扯住了马重山。
张杌寻抽出挂在腰间的猎刀就朝后面劈砍过去,刀刃却一下陷进了什么软绵绵的黏糊糊的橡皮泥一样的东西里,有好几条毛索索的东西顺着包裹住的猎刀一下就爬到了他的胳膊上。
然而还不等张杌寻抽手,那种毛骨悚然的触感突然如潮水般褪去。手背隐隐作痛,张杌寻收回手定睛一看,握刀的左手上竟然有了两排细血口子,每个血洞洞都有筷子头那般大小,咬痕非常细密,那一块子的肉皮都险些被削去。
伤口流出来的血液已经开始凝固,不过幸好血迹颜色是正常的,就算有毒,毒性应该也不强。
潸耳朵刹那间放空,所有嘈杂的声音在这一刻全部消失,另一只手拽着的马重山也在方才不见了踪影。
眼前的漆黑通道仿佛变成了某种邪兽的管状巨口,在静悄悄的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
张杌寻急忙看向周围,妈的,小哥呢?小哥上哪儿去了,刚才不还在他前面跑着吗?
猛然回忆起,方才自己的被什么东西缠上的时候,身边似乎掠过去了一个影子,张杌寻立即折身往铁门的方向跑去。
小哥一准是发现了什么,直接追着那团软趴趴的东西跑回去了。等张杌寻赶到的时候,那扇铁门已经大开,原本门上趴着的骷髅头全部不见了。
门内是漆黑一片的通道,张杌寻贴肘握着猎刀,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一步一步走进门内。
潸这段通道并不长,四周的墙壁上挂的不再是黑色的巨大茧壳,而是无数淡黄色的毛丝,好像一下进入了蜘蛛精的盘丝洞,哦不对,眼下这应该是个背上长着鬼头的扑棱蛾子洞。
毛丝从上到下覆满了整个通道,好像拍打得非常松软的棉絮一样,摸上去非常绵软,中间已经破开了一道豁口,张杌寻在角落里看到了小哥留下的破风灯。
一手拨开毛丝,张杌寻弓着腰钻进洞里,他感觉自己已经走出了数十米远,前方的细丝却仿佛无穷无尽。
鼻尖充斥着一股腥甜带涩的气息,非常古怪,似乎隐隐还有点子熟悉。
很像胖子以前闲得蛋疼时,突发奇想给张杌寻和小哥两人琢磨出来的。
一种将猪血羊血和蛋白粉混在一起,又加了点草药,最后架到石药锅子里熬制二十四小时弄成的——
“分分钟送你去见祖师爷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