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小南村被屠已经过去许多时日,朝廷至今没有一点动作,更没有要出兵剿寇的意思。
而临水村,至今已自发抵抗海寇并打赢了好几回了。
但海寇还在持续侵扰沿海地区,打不过临水村,他们便去抢,去烧,去杀别的村子。
“表妹……”厉寻沉沉出声,“吴大人……”
厉寻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表述,依照吴大人的出身,他背后的文官在朝中必然是能说的上话的,但,朝中没有动作,是不是说明,吴大人并没有……
林嫦儿笑了笑,“我知道你想说,吴大人背后的文官一派是不是没有在朝堂上为沿海地区说话。
“表哥,吴大人为宁海县耽精竭虑毋庸置疑,但朝堂之争,一是切实为民生,而是为党系利益。
“吴大人,他并非那个派系的主事人,表哥以为他的话又能有多大的分量?”
“所以,表妹想扶植沿海一派的势力?自己为沿海发声?”吴大人虽然是京城人士,但如今是沿海地区的父母官,是自己人,京城指望不上,等新科举子入仕,便是新的助力,等将来未必不能成就一番气候。
林嫦儿垂了垂眼睫,有些事,吴清丰对她说的也是模棱两可,她自然不能再说给第三者听。
“表哥,穷者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我没有包容天下的大义,也没有那么能力,只是想为脚下这一方土地尽一尽自己的绵薄之力。”
厉寻眸子渐亮,仿佛在上下求索中找到了一盏指路明灯,掀袍作揖,“愿与表妹同行。”
林嫦儿抿唇笑了笑,“今次大水全县损失严重,我的工坊亦然,同胞们缺衣少粮,保不齐还要捐赠一笔银子出去。
“这次便先这些,往后每个月我都会让六子送银子给你,用途表哥看着办。
“只一条,事情不能一蹴而就,表哥顺其自然,最终还是要以自身学业为重,切不可本末倒置。”
“我明白。”厉寻脸上也展开笑颜。
“再则,读书人好颜面,若是遇上不愿意直接接受接济的,可以介绍他的家人来我的工坊做工,年节旬假,也可来做短工,只要他们抹的下面子。”
“我记下了。”
林嫦儿抬手,“如此,表哥请自便。”
厉寻朝她点了下头,转身下了马车。
六子在车辕上问:“林姑娘,咱们这就去寻朱员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