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肃拧眉。
岂能让这一行人进去,看见云媞?
他身子一侧,挡住两位冲在前面的太医跟前。
向贺公公道:“不必了。”
“太子殿下,此事事关皇家子嗣,不是小事,不让太医看看,如何能够心安?”贺公公劝道,“再说,这两位太医是国手,也该让他们好好为太子妃调理调理身子啊。太子如何不让?”
李怀肃:“父皇的美意,孤岂能不知。只是……”
“只是什么?”
“太子妃刚刚失了孩儿,伤心欲绝,恐不宜见外人。两位太医还是请回吧。”
“这……”
贺公公凑近李怀肃,压低声音,“太子殿下,老奴不怕跟您说一句实话,陛下十分注重太子妃这一胎。现在,孩子就这么没了,老奴回去也不好交代不是?”
他看了一眼侍立一旁的太医,“好歹两他二人看看太子妃,议个方子出来,也好陛下前面答话。不然……”贺公公拖长音调,“只恐皇上、皇后怪罪是太子妃不小心,失了皇子,那就……得不偿失了,您说是不是?”
这老太监人老成精,已多少瞧出了些端倪。
牧家所处的这位太子妃,从前没听说性子这般安静啊。
成亲这么长时间,不进宫谢恩,也从不组织宴会。
倒像是……
不敢见人的模样。
这却是……怪了。
如今,太子又护着她,不叫人看。
莫不是,这其中有什么猫腻儿?
越想,越觉得不对。贺公公脸上堆出不得已的笑意,“殿下也可怜可怜老奴,让老奴回去有个交代不是?”
“孤说了,不必了。”
李怀肃通身散发的凌冽寒意,让贺公公一瞬间错觉自己身处屋外的冰天雪地中,处处风刀寒剑,无处可躲。
他为李怀肃气势所慑,不觉后退了半步。
稳住身子,贺公公面上笑容有些挂不住:“殿下这是执意要让老奴难做……”
李怀肃冷道:“父皇跟前,孤自会解释。不劳公公费心。”
说着,他一挥手。
玄甲卫自身后黑色潮水一般涌出,堵住了两个太医去路。
人是无论如何都闯不进去了。
贺公公的一张老面皮,也是被李怀肃放在地上,肆意践踏过一般,全涨红了。
他服侍德昭帝多年,就算是天潢贵胄,或是连出了两位皇后的萧家,见了他也无不恭恭敬敬的!如今,太子竟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