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后来不得不忍饥挨饿,张良本是富家公子,许莫负也从小娇生惯养,对钱财没有什么概念,再加上这个一顿能吃半头牛的张雄,即便有再多的钱,也经不起这样的花销。
临近新郑之前,张雄每天只能吃个半饱,肩上扛着的大铁锤也渐渐变成了负担。
步履蹒跚之下,头上的汗珠也不停的往下滴。张良来到他面前,轻声说道:“再坚持一下,很快就到家了。”
张雄憨憨的点了点头,脸上艰难的挤出一丝微笑。他被锁了数年,早已将救出他的张良视作亲人,对他说的话言听计从。
许莫负轻声说道:“子房哥哥,天下一统已是定局,莫要太过伤怀。韩国的历代君王以及张家的列祖列宗,一定能感知到你的心意,他们一定会为你感到欣慰的。”
张良摇了摇头说道:“寸功未立,张良有愧啊。”
“听闻张家是名门望族,在新郑城中威望甚高,为何当年没有被迁入咸阳?也并未遭到软禁?”许莫负岔开话题说道。
张良说道:“自从父亲去世之后,张家没落,早已没有了当年的显赫。兄长早夭,父亲晚年方得二子,我与三弟张善并未入仕。被迁入咸阳的都是富商巨贾,软禁起来的都是达官显贵。此时的张家,什么都算不上。秦国就算再霸道,也不会跟一个没落的贵族以及两个丝毫没有威胁的少年过不去。”
“那你与师父如何相识?”
“张家虽然没落,但是风波不断。当年一腔孤勇,被卷入叛乱之中,只能亡命天涯。”
他的语气之中,满是唏嘘。张家两代任韩国丞相,秉政八十余年,是何等的风光。如今故国不在,家族也不复往日的荣光。
师从黄石公三年,张良对秦国法制有了更深的领悟,也知道相比六国而言,秦国是多么的强大。
在震惊之余,他也不得不佩服当年的秦孝公与商鞅,这是怎样的君臣知遇,又是何等的天纵英才。
张良虽未入仕,对韩国的政局知之甚深。
相比从未谋面的父亲,对他影响最深的还是他的韩非哥哥。
当年那个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少年才俊,那个师从荀子,占尽天下风流的翩翩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