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当那两位分别之时,众人皆能明显地察觉到他俩神色阴沉、满脸不悦。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就在此次会面结束后的次日,楚帝师便突然病倒了,而且病情颇为严重,以至于时至今日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帝师依旧未能上朝。
“依我之见啊,想必是老帝师再次向武安侯提及了楚夫人昔日所留下的遗愿。这件事一直以来都是横亘于两家之间难以拔除的心结,宛如一根深深扎入心底的尖刺。
虽说如今距离楚夫人离世已然过去了将近二十个年头,但有些事情终究无法轻易释怀。毕竟逝者已逝,生者还需继续前行,岂能真的仅仅因为一个逝去近二十年之久的故人,而全然不顾及众多在世之人的感受呢?”唐瞎子这番话语听似在为眼前之事作出合理解释,但若仔细玩味一番,反倒更给人一种蓄意挑唆之感。
……
将茹月等人送出之后,阿吉一路上数次想要开口说话,却总是欲言又止。
他就这样暗自思忖着,直至最终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终于还是说道:“姐姐,有这么一件事,我自己也不确定其真实性如何,但是思来想去,我觉得还是应当告知于您。
我听一个朋友讲啊,就在前天晚上,那武安侯府可是出了大事!据说武安侯老夫人不知怎地竟见了血,有人瞧见好像是她自己拿簪子划破了颈子。
这事儿一出,整个侯府都乱成一团啦!而且呀,听说武安侯因为此事怕是不会再像之前那样等着楚世子喽。”
阿吉说完这些话后,整个人仿佛如释重负一般,长长地舒了口气,接着又赶忙安慰道:“姐姐,您先别把这事太放在心上,毕竟这消息的真假现在还不好说呢。我这两天再帮您好好打听打听,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呢。”
茹月听完阿吉所言,脸色微微一变,她下意识地转头看向身旁的楚宁安,只见楚宁安也是眉头紧皱,两人对视一眼,心中都不禁涌起一股沉重之感。
他们默默地走出“追风”,坐上早已等候在外的马车,缓缓向着怀仁医馆驶去。
一路上,车厢里异常安静,只有马蹄声和车轮滚动的声音不断传来。
过了好一会儿,楚宁安终于打破了这份沉寂,他语气低沉地开口说道:“茹月,我实在放心不下,想尽快和外祖父见上一面,也好让他老人家能够安心一些。”
茹月轻轻点了点头,她能理解楚宁安此刻的心情,但随即她又面露担忧之色,沉吟片刻后才说道:“这样也好,只是如今楚帝师的府邸想必已经被很多双眼睛给盯上了,如果我们贸然前去,万一不小心走漏了风声,无论是对你还是对外祖父来说,恐怕都会带来不小的麻烦。依我之见,不如就趁着这两日,让沈老和秦老借着探病的名义带你一同前往。一来可以掩人耳目,二来也能确保行动的安全。”
楚宁安自然明白茹月的顾虑不无道理,只是他没有想到,茹月不仅对自己的师父沈老深信不疑,就连那位德高望重的秦太傅,她竟然也如此信任有加。
看着楚宁安脸上那明显的疑惑之色,茹月轻轻一笑,缓声道:“秦太傅此人,品行高洁、刚正不阿,而且在当今圣上跟前也是颇说得上话的人物!咱们呀,总归是要多结识一些能够在关键时刻能替咱们仗义执言之辈的。所以啊,这位秦太傅当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人选哟,这一点我是深信不疑的。”
说到此处,茹月的目光之中流露出一丝笃定之意,显然对于自己的判断充满信心。
她微微垂首,略微思索片刻后说道:“这样吧,我这几日好好筹划一番,先将师父接到这边来。请他老人家出面去邀请秦太傅走上这么一遭。如果一切进展顺利,不出意外的话,那就暂且定在三日之后如何?”
一边说着,茹月还伸出三根纤细的手指晃了一晃,仿佛是在强调这个暂定的日期一般。